夹在这二人中间的刘时很是无奈,该说是这师徒两个是一样的臭脾气呢?还是说一样的长不大呢?
“此处看来是天然而生的地穴……”
刘时下意识地又揉了揉头上的青包,抬眼,他看到了头顶的一线天光,更看到了那“一线出口”,看样子,他们方才似乎是坠进了一处地缝。
“诶!有画!有画!”
借着不甚充足的一线光明,轩辕琲扶起了刘时,顺便也打量了一下四周,登时便眼尖发现了那岩壁上似乎有还未完成的神佛绘相,不觉惊喜地叫出了声。
“看到,看到,倒也不必马嘶犬吠如此……”
颇有些怪里怪气,聿清临又恢复了方才行军之时的那副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仪态来,只见他走近了岩壁细看起了那些绘相,却又高高抬起一只手,夸张地伸出了小拇指,掏起了耳朵。
仿佛,他的耳朵难以忍受任何一点来自某人聒噪的折磨。
“老芋头!你……你你你!”
“嘘……不要吵,你听……”
聿清临突然压低了嗓音,伸出一根食指来,从自己的嘴边轻抬到了耳边,示意轩辕琲安静。
虽然觉得聿清临又变得有些故作玄虚,可轩辕琲还是乖乖住了嘴,侧耳听起了周遭的动静,一旁的刘时也是同样。
半晌,除了偶尔有沙石落下和三人的脚步挪移,轩辕琲没听见任何什么奇怪的声响,更别提见过除聿清临、刘时之外的其他人影了。
疑惑不解,轩辕琲和刘时朝向聿清临走了过去,但他似乎看那岩壁上的绘相有些看得过于投入了,轩辕琲和刘时一连叫了他几声,都不见他有什么回应。
“老芋头!这地方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
好奇心驱使,轩辕琲和聿清临方才闹得那点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她如今只是渴求一个答案。
可聿清临的回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口。
“哦……没什么,为师只是换了个法子让你刚才闭嘴安静一会儿罢了。”
“老、芋、头!”
“为师让你闭嘴安静下来的方法还有很多种,小鬼头你现在最好不要想让为师尝试最惊天动地的那一种……”
“哼!”
这对师徒,嘴上都是不服输、不饶人的,刘时也只好在一旁周旋,最后,三人索性一同看起了岩壁上的绘相。
岩壁上的绘相无外乎神佛,一眼看上去便知和中原的那些绘相大有不同。不知它们作于何朝何代,何年何月,绘相已变得有些斑驳,上头留书凹凿的文字也缺零了不少,偶有能看得清楚,依稀辨认出字形的,这三人也是不认识,因为是梵文。
边看边走,三人朝着地穴更深处进发,那一线的天光也愈发明亮,这也意味着,前方当有出路。
“嗯?这天女绘相……刘时你看。”
路过了一处画着坐在琉璃树中天女绘相时,聿清临突然停了脚步,眼前这天女绘相亦是诸多绘相中可以说是最完整的一相。
绘相上的天女是侧身坐在一方石柱上的,身后耸立着一颗琉璃树,她一只脚在地,另一只脚则是踏在石柱的边缘,而她自己正抬头看向远方,也不知是在望些什么。
刘时看了看那身着黛蓝、绛红二色为主的西域服饰的赤足天女,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很像昔日的苏毗皇后,大概都是西域之人的缘故。”
聿清临点了点头,不光是他,原来刘时也觉得这绘相上的天女像极了苏毗伽若。
“苏毗皇后?皇伯母吗?”
苏毗伽若故去时,轩辕琲年纪尚幼,她并不记得这位皇伯母的模样,但出伯曾告诉过她,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