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点了下头，把刚刚给赵偲卿看得那叠资料拿好，便回了内院。

屋内，刚刚紫玉瑞兽香炉中燃尽的香余味还在，仍然是悠远而清冷的淡香。

但是其中……好像还混进了什么奇怪的香味。

王煜看了一眼张良，眉心一皱，看着同样严肃的张良，

“有人来过？”

张良凝眉，点头，

“这香味不对。”

如果他们离开的时候，紫玉瑞兽香炉中的香还没有燃尽，那么此时再出现什么香气，就都不会惹人怀疑。

可是王煜就是等到香燃尽了，才出的门。

他已经打开香炉的盖子看过了，里面都是香灰了，才离开的。

王煜又打开了香炉，香灰依然在，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这满屋凛冬寒雪一般的气息中，却混入了一缕桃花香。

很突兀。

一定是有人来过的，还是个女子。

王煜沉吟了一下，看了眼张良，

“先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罢。”

虽然王煜的记忆力时好时坏，但是他的桌案上，所有的资料都会有单独的卷宗记载好。

就是为了防止丢失。

因为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张良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他来了之后，桌案上更有条理了一些，但是王煜记载资料的习惯依然在。

能上了他的桌案的事情，都很重要。

王煜皱眉，张良仔细的翻过一遍之后，眉心紧皱，很是严肃：

“没有整份资料都丢失，但是几乎所有的资料，都少了一张。”

王煜皱眉，毫不犹豫的抬手唤来暗卫。

是林一。

王煜眉头紧锁，“刚刚来过书房的，是谁？”

林一沉思了一下，“是个婢女。”

王煜应了声，漠然吩咐：

“现在即刻，封锁全府，一只苍蝇都别给我飞出去！你带着几个暗卫，即刻去看府上所有的婢女，谁身上有桃花香，带过来！”

林一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应声之后，当即出发。

不一会儿，一朵浅蓝色的烟花在丞相府的半空绽开。

王煜坐回桌案边，阖了下眸。

只能说，这个人的运气极其不好。

其实，她要是平时来，还小心翼翼的每样资料上抽取一张，王煜真的未必能察觉。

但是偏偏今日，王煜受到过西岐魅术的影响，有些烦扰心神，所以点了香。

焚香宁神。

而且，原本厚重的檀木幽香，在紫玉瑞兽香炉之中变得不一样了。

若是没有熏香的气息，那一抹桃花幽香，很快就会在清风中散去。

即便香气是这香料本身的檀木幽香，这桃花香也会被厚重的檀木香掩盖掉，很快就会了无痕迹。

可是这紫玉瑞兽香炉中燃尽的香，余韵偏偏是清冷而悠远的淡香。

试想，在下过一夜的大雪之后，推开门吸进鼻腔里的第一口冷寂的空气，那其中尽是雪的淡香和冷意。

这其中却突兀的混进一抹桃花香。

怎么可能不明显？

虽然她手脚很小心，桌面上的资料位置都没有变，但是这桃花香太突兀，也久久不散。

说明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并不短。

每样资料几乎都少了一张，也好在是细心如张良，能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