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带着张良回听竹苑时，门口有一个小厮。

见王煜回来了，小厮当即上前禀告道：

“大人，赵偲卿已经带到，此时正在正厅等候。”

王煜看着近在咫尺的听竹苑，沉吟了一下，

“把人带到听竹苑来见我。”

小厮去传话之后，王煜才和张良一起回了内院书房。

“赵偲卿……可是吕雉的儿子？”

王煜揉了下眉心，“是。”

顿了一下，王煜看了眼在烛台上发着悠悠光芒的夜明珠，转身去很近的一个书架，找出了紫玉瑞兽香炉。

这东西当时看起来平平无奇，作用和九霄环佩古琴差不多，但是此时，倒是刚好能派上用场。

王煜这一上午，整整弹了五首曲子，用九霄环佩古琴的时候还好，可以静心安神。

但是用水玉紫烟古琴，却是极为耗费心神。

王煜眉间已经染了倦意。

他当时只用水玉紫烟古琴弹奏了一次《清心咒》，就已经快心神俱疲。

但是经过那次给乔七七治伤弹得《阳春白雪》，王煜对水玉紫烟古琴的使用好像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至少……连着弹奏两首曲子，没有当初那种整个人的精神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的倦意了。

不对！

王煜拧眉，把紫玉瑞兽香炉放在桌案上，随手放了一粒香，点上，才继续顺思路。

张良看着那紫玉的小巧香炉，似乎是某种瑞兽的图案和图腾。

但是看王煜眉目之间尽是倦意，张良并没有多问，只是拿起墨条，继续磨墨，准备批阅奏疏。

王煜点燃香炉之中的香后，就靠在椅背上，阖眸养了一下神。

他之前吹奏飞雪凝碧箫时，也会有倦意，但是后来，这倦意越来越淡。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的精神变强了，所以动用宝物之后的倦意，才会越来越少了？

王煜没有睁眼，眉心轻蹙了一下，暗暗的顺着思路，证实自己的猜测。

最开始的时候，他动用一下水玉紫烟古琴，不过是让义妁稍微体会一下古琴的特殊功效，就几乎精疲力竭，第二日晨起都起晚了。

王煜是好几日不曾碰过古琴之后，再次动用水玉紫烟古琴，就是给乔七七逼出蛊虫。

过程很顺利，之后王煜明显的感受到，没有最开始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了。

再之后水玉紫烟古琴一直在义妁手中，王煜则是得到了九霄环佩古琴，所以一直在借九霄环佩古琴的特殊功效精心安神。

王煜原本以为，是因为九霄环佩古琴的作用本身就是舒缓精神，平心静气的。

但是现在一看，可不是因为这把古琴的作用和等级都不如水玉紫烟古琴，所以动用起来不那么费力么！

而稍微耗费的心力和精神，也在九霄环佩古琴本身的特殊功效里被抚平了，所以王煜总是感受不到。

可是今日这思路一理顺，王煜才发现其中的逻辑所在。

能以水玉紫烟古琴，连续弹奏两首曲子，且都发挥特殊功效，王煜现在的倦意，虽然也有些重。

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当时那一曲《清心咒》的程度！

看来，是王煜自己变强了。

王煜勾唇笑了一下，紫玉瑞兽香炉的香气很特殊，似乎不是原本的香料的气味。

王煜放进去的香料，是他惯用的那一种，是温柔雅致，沉稳而厚重的檀木幽香。

但是此时，随着紫玉瑞兽香炉的镂空炉盖升起一小缕的白烟，温润而清甜的淡香氤氲开来。

这不是檀木幽香，反而像……雨后的清晨，被雨水打落的繁花，掉进了竹叶堆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