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生落座,直言道:
“在下是冯谖大人所说的‘师承李冰’之人。”
王煜点头,为他倒了杯茶,这人是李冰的嫡孙,为何不说明身份?
看着那堪堪只有67的忠诚值,王煜眉目不变,淡然道:
“既然是有治水才能,那自然要重用,最近刚好有一地水患频繁,如果治理不好,可要牵连多地。”
李晓生抿了口茶,疑惑道:
“最近刚刚春天,大秦境内的河流都没到汛期,何来的水患?”
王煜淡笑,命人新拿两碟糕点来,才说:
“当地似乎有很深重的冤情,导致一县百姓化身流匪,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堤坝。”
李晓生看着新送来的糕点,随手捏起一个,边吃边皱眉,
“冰夷河沿岸都有祭拜冰夷之神的习俗,他们这么做,也不怕河神动怒,使他们灾害连年?”
王煜挑眉,看来李晓生对于河神的事情很了解,于是也捏起糕点,问道:
“何谓冰夷之神?”
李晓生抿了口茶,见王煜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心里对这个丞相多少有点满意了,要知道,这种未经允许,直接和当朝重臣边吃边说话,放到别人那里,少不得要治个大不敬之罪。
于是李晓生又咬了一口糕点,才说:
“冰夷河几乎贯穿了整个大秦的地界,从西南直到东南,传说冰夷河有河神,只要在河神选妃之时,将选中的女子嫁给河神,河神就能庇佑当地不发生大规模的水患。”
王煜点头,这一点他在徐正阳的奏疏当中已经了解到了,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有河神的河名叫“冰夷”。
王煜猛然想起,之前是不是收了一个宝物,名字叫《冰夷图》来着?
《冰夷图》和冰夷河神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王煜眉心轻轻皱起,只听李晓生继续道:
“河神选妃,大概十几年才会有一次,沿河的几个小县城也都非常听话,觉得将女儿嫁给河神是一种荣幸,所以,这么些年以来,冰夷河的水患规模都很小,而且往往在涨潮过后,河岸上会有很多的鱼搁浅。”
这好像不像是闹水患,更像是给沿河的居民送点菜。
难怪沿河的几个小县城,会这么听话了。
这种信仰,民众非要信,朝廷也不能明令禁止,他们都有他们的自由,而且这样的信仰让他们日子虽然清苦,却不至于贫困致死,也算是好事了。
那个所谓的“冰夷河神”,真的为他们带来了福祉,至少,比只吃饭不干活的地方官吏要强得多。
李晓生又抿了口茶,总觉得这茶的香味和翰林书苑的不太一样,
“但是反观另一条在南方横亘的大河,河畔就经常有水患,冲毁堤坝是经常,严重时,甚至会把村落直接冲毁。当地人也效仿过冰夷河畔的人,但是没有任何成效。”
王煜点头,还真的不得不信仰那个冰夷河的河神,不管他到底存不存在,他已经根深蒂固在沿河居民的信仰中,并且会为沿河居民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