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实在是小觑了流水生产的难度,同时也高估了宋军的组织力。
在第一夜,朱琏亲历亲为的组织宫室成员缝制了三百件绵袄后,很快在分发过程中便遭遇了困难。
以宋军的组织力,完全无法分清,究竟哪些人领过了绵袄,哪些人领过了鞋裤,哪些人令了披袄与头巾,尤其有些人贪图便宜,冒领双份,就使得搭配全套戎装更加困难。
于是朱琏不得不耽误了一天作出调整,将戎装搭配成套,然后统一下发。不然某些禁军将士,势必会穿着残缺的戎装,守到战事结束。
在赵桓吩咐完后,朱琏说道:“官家,予令尚食局温着一份银耳莲子羹,官家劳累了一天,喝下养养身子吧?”
“也好。”赵桓笑着点头,然后坐在了朱琏刚才坐的位置上。
朱琏立即走了过来,弯腰将一旁的剪刀、针线拿到了远处,然后细心的替赵桓摘掉了沾在衣角的绒毛。
发丝带着款款香风萦绕在赵桓鼻尖,让赵桓忍不住心猿意马。
喝完莲子羹,赵桓看向屋外,天色已经渐黑,而皇后已经再次坐到了旁边,神情专注的绣起了征袍。
安静了片刻,赵桓主动寻找话题,说道:“天色已暮,圣人早些入寝。这守城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要累坏了身子。”
朱琏没有听出赵桓的话外音,停下针线,十分认真的望向赵桓,说道:“相比于守城将士,忍受风雪,鏖战厮杀,予作些女红,实在不敢妄称劳累。况且,予每多逢一件戎装,便能为官家庇护一名士卒。”
赵桓望向朱琏,又发现这位皇后一个可爱的特点。她每次跟自己说话,双眸都望在自己身上,显得非常认真敬重。或许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原因,所以格外关注这些礼仪细节,从来没有一边低头忙手中事情,一边跟自己说话过。
可能这就是婚后的相敬如宾?赵桓不清楚。
安静中,赵桓听着一旁皇后轻柔的呼吸,满脑子只想一件事,自己这算是先婚后爱吧?
作为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少男,突然有了一位真真正正、举案齐眉的妻子,属实是少了太多的经历与步骤。
哪怕已经下定决心要坚决守护这位雍容华贵又温柔爱笑的皇后,可是依旧有些无所适从。
这一刻,赵桓无比期望能请教一下其他“有识之士”,就是同居后,该怎么向对方表达,自己想行房的意图。
是直言不讳吗?亦或委婉暗示?还是从亲吻开始?或者直接上安禄山之爪?
赵桓撑着下巴,看向身旁皇后专注而又绝美的侧颜,总感觉自己想的每一个开始方式都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