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解读(2 / 2)

耕耘贞观 倚夜听雨 5686 字 7个月前

原本《隋书》在去年中旬时,就应该能交差了。

太子为增加几分参与感,便让人再从头到尾全部检查一次,众人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顶着太子说不行吗?

当然不但要完成太子的任务,而且哪怕没错多少也要挑出些错误来,否则太子让自己等人重新检查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一边检查,一边挑错,效率到底慢了下来。

毕竟史书这种东西,想要完全的让所有人信服真的是很难的。

认真仔细找,多少能找出一些可有可无的毛病来,这也就让李承乾相当的有参与感。

毕竟身为甲方,不对乙方给出的方案上挑错,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慢慢校书郎们便在太子府上工作,或多或少都兼职一个太子府的岗位。

不过,这些人跟徐孝德是不同的,徐孝德是只有太子府上的这么一个岗位。

所以徐孝德不得不谨慎,虽然众人还是提议请假,但这些人跟自己都不是一个圈子的。

哪怕再怎么样督促,徐孝德也乖乖等到在太子府的工作时间结束,才把众人带回家里去。

毕竟已经晾了这些比自己官职大的人这么久了,自己实在没理由拒绝他们。

说到底在官场之上,那可真的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而徐孝德把这些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太子府的大人物,带到家中马上找来徐惠,询问道,

“那日上元节,与你同游的贵人是否给你拿了一首诗词,可否拿出来一观?”

“啊父,我这便把那首诗词拿出来!”听到这话语,徐惠自然不会拒绝自己父亲的话语,不过走了几步,徐惠停下脚步对徐孝德道,“啊父,可莫要弄坏了!”

徐孝德笑着道,“难道你还怕我看坏了画不成,快去拿就是了!”

听到徐孝德这般话语,徐惠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把自己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的那一首诗词送到徐孝德手上,看起来却是有几分相当不舍得的样子。

徐孝德见到这幕,笑了笑拿起这诗词,说道,“诸位,这诗词来了!”

徐孝德把这诗词小心翼翼的摊开放在了桉几之上,而几乎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过来。

岑文昭看着这字迹,感叹道,“可惜这人的字迹颇具匠气,难得精气神韵。

否则此诗此字若是流传后世,想来会成为不可多得的传世珍品啊!”

“的确是可惜!”敬播却也点点头,然后看着这诗词读了起来,道,

“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这应该是写与徐小娘子偶遇之事,虽然是银花火树的上元佳节,但却见到徐小娘子走失了,形影相吊,无家可回。”

“这不过只是讲述了与徐小娘子相遇而已,真正精华还是后一句‘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不但转折了前面的情绪,使得积极面对,更是可以看出此人风光齐月,气魄惊人。

想来是今年来京赶考的举子,正要借助徐小娘子之事,展露自己的野心与胸怀啊!”

“今年进京赶考的举子吗?”徐孝德听到这话愣了愣,想到,“听惠儿的话不像啊,好像与宫中有关的皇家子弟而已。”

“哈哈,这里有这人留下来的印章!让我看看,却是哪家文士留下如此墨宝!”

这时候的敬播突然见到这诗词上有印章,连忙向这印章仔细看了过去。

只不过一瞬间,原本都还热烈讨论的敬播,陡然间见鬼似的勐然后退了几步,更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面,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尊兄,你……”岑文本看着眼前一幕,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岑兄,这……这首诗写什么来着?”敬播颤颤惊惊的对着岑文本说道。

“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岑文本疑惑道:“好诗啊!”

“对上了,全对上了!”敬播坐在地上苦笑道,“诗是好诗,但写诗的人就未必好了!”

“嗯?”听到这话,众人不由本能的向着这营帐看了过去,却见到这首诗词的印章上凋刻着,“李氏青雀”而周围边框更是有着陇西李氏才有标志。

“陇西李氏……有谁叫李青雀?”“为什么感觉这名字好熟,哪里听过?”

“难道……也许……好像……魏王殿下还没元服,有名泰,但更有小名青雀!”

想到魏王的身份,再重新看这一手诗词,一时之间,整首诗词的意思骤然全部都变了。

为什么上元节会热闹,那是因为太子结婚,天子多赐了三天休假。

谁会孤单无归处,表面看得是徐小娘子,实际上写得是魏王明白热闹是属于太子的,不是属于自己的想法。

后面两句那就更是明着写徐小娘子,但实际上却是对自己的鼓舞啊!

但问题是,魏王要上的高楼是什么楼,要望尽的天涯路是什么路,这是自己敢继续解读下去的吗!

一瞬间,原本还热热闹闹讨论的诗词的场景,骤然消失了干干净净。

“咳咳,徐右史,我这么久没回家,家娘子定是想我了,就先告辞了!”

“徐右史,我家里家教甚严,肯定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我也先告辞了!”

“徐右史,我家猫难产了,我回去助产!”

……

一瞬间,徐孝德却也有些手脚冰凉的瘫坐在了地面上,更见着自己的同僚逃命似的告辞。

这时候徐孝德感觉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徐孝德抬起头,正见到敬播正拍着自己的肩膀很温暖,不由热泪盈眶,这太子府内,还是有好人的啊!

“徐兄,为了你自身前途,为兄劝你明天就递上辞呈辞去东宫职务吧。”

敬播用三十七度的嘴,说出最诚恳,也最令徐孝德绝望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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