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还以为这禄东赞不过是一吐蕃余孽,房遗爱等人这是要斩草除根,可听他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还不止如此。
“不是,这禄东赞到底做了什么啊?”有人不解地问道,“都能让你们抱着给他陪葬的心思也要杀了他?”
“做了什么?”房遗爱一脸怨恨地说道,“你们以为殿下这些年就只有那么几次暗杀么?哼,那只不过是殿下不想大明百姓人心惶惶,所以一直没有对外说过。
而这么多年来,谋害殿下最多的人,便是那吐蕃的禄东赞!
他若不死,我等枉为人臣!”
“禄东赞谋刺过殿下?”这一下,众人是真的震惊了。
他们可没听说过这些,不过他们也理解了房遗爱等人为什么非要置禄东赞于死地。
“那这禄东赞的确该死!”秦怀道也当即说道。
房遗直却是说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在鸿胪寺动手。”
“对。”程处默立马说道,“哪怕他有取死之道,可如果在鸿胪寺动手,哪怕你们的理由再充分,也是陛下不能容忍的。”
“我说了,哪怕是我们事后一起午门外走一遭,也必诛此撩!”房遗爱冷哼道,语气之坚定,仿佛不容置疑一般。
众人又看向其余人,只见大家的态度都是如出一辙,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当然不希望房遗爱这些家伙这么干啊。
抛开手足之情不说,他们要是真这么干了,他们各家也会跟着吃瓜落。
良久,房遗直才说道:“这样,你们先别急,我们来想办法,毕竟是谋刺我大唐太子,我们也该出点儿力。”
“兄长,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房遗爱闻言,道,“这是我们的事儿,哪能将你们拉下水,再说了,我们此番回长安的时间有限,哪能等你们慢慢筹谋。
大不了就是一死!
再说了,杀了人我们就直奔大明,只要我们跑得够快,也未必真就会死。”
“你闭嘴!”房遗直那个气啊,“行了,这事儿你们等消息吧,最快晚点儿就能给你们准信。”
说完,这家伙起身就走。
这事儿,不好搞,但不论如何,不能让房遗爱他们杀进鸿胪寺。
“兄长,你不会告诉阿耶吧?”房遗爱见房遗直要走,立马就问了一句。
房遗直没好气地说道:“要是告诉阿耶,你们还能在这儿?他们今日满长安的搜罗你们,你们自己悠着点儿吧。”
说完,房遗直直接就走了。
而他走后,秦怀道、李德謇、程处默等人也是叮嘱他们不要急着动手,顺道也走了。
其实他们走出这宅子后,立马又换了一个宅子。
这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怎么说?”李德謇说道,“那群家伙都疯了,居然想冲进鸿胪寺杀人。这禄东赞要是死在了鸿胪寺,我大唐的脸也就算丢完了,届时,陛下必然龙颜大怒。”
“废话!”程处默说道,“那是鸿胪寺啊!他们真要这么做了,就算跑回了大明,陛下估计也得派人将他们抓回来。
这事儿,还真只能我们来办……”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上了这些家伙的当?”房遗直没在这个问题上发表看法,而是问道,“我总感觉,他们好像在故意给我们下套。”
“你这不废话?”程处默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这些家伙不知道杀入鸿胪寺是个什么后果?
要不你以为他们怎么会让我们知道他们此番的目的,这些家伙,粘上毛比猴都精!
只是他们既然开了这个口,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他们就真的只能杀进鸿胪寺了。”说到这里,程处默突然沉吟了片刻,这才低声道,“而且,你真的只是想帮他们么?”
他这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的确,他们这么做,还真不是单单为了帮房遗爱他们,就他们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情,还真就得未雨绸缪。
“行了,说说接下来怎么搞?”李德謇说道,“这老匹夫,胆敢行刺殿下,本就是十恶不赦,就算没有房遗爱他们,要我们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动手?”
“那是,胆敢行刺殿下,谁给的他胆子!”
“不过说起来,以我们的身份要对付禄东赞,倒也不难。”程处默突然说道,“只是我们要是动手的话……”
说着,程处默摇了摇头。
众人都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的确,他们有办法,但动手的确不方便,毕竟离不开长安,动手之后,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的家法,那可真是有得受。
“其实也未必就要我们动手。”房遗直笑道,“我们的目的说白了就两点儿,一是不能让房遗爱他们那些家伙杀进鸿胪寺,这是最基本的。
二嘛,自然是卖那位一份人情。”
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他们这些家伙来说,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
哪怕是亲兄弟之间,他们也是如此。
而他这么一说,李德謇笑道:“那这事儿就简单了,直接把禄东赞骗出来,交给房遗爱他们不就行了?
这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而且,以我们的身份,宴请他禄东赞,不算辱没他吧?”
“也只有如此。”程处默说道,“毕竟我们的确不方便动手,如此一来,既阻止了那些家伙去冒险,也表达了我们的善意。”
都是一群人精,他们这会儿,哪怕是想对李承乾示好,但也得有个度。
上赶着的可不是好买卖。
说白了,就是相互之间的一种试探。
当晚,以房遗直、李德謇等人联名的拜帖就送到了禄东赞的手上,邀禄东赞明日小酌两杯。
说实话,房遗直等人其实也是运气好。
换做之前,禄东赞是决计不会应约的。
不过恰好今天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些事儿,而他敏锐的察觉到当时有不少人都在观察自己,这好巧不巧的房遗直又在晚间送来拜帖,这难免让他以为这跟他们背后的老家伙有关,毕竟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以往,也不够资格房玄龄送来拜帖,所以交给其嫡长子,那还真说得过去。
而禄东赞应约之后,房遗直当即就将消息传给了房遗爱等人。
收到消息的房遗爱,当即就笑道:“这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不过也够了,只要能把禄东赞骗出来就够了。”
说罢,众人便开始准备自己的军械。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次日,房遗爱等人一早就埋伏在了房遗直提供的地址。
比较有意思的是,房遗直等人,一个都没到。
“这群家伙,真的是一点儿风险都不愿意承担。”程处亮摇头道:“看样子,这些年在长安城里,算是将他们养废了。”
“不来也好。”李景仁说道,“我还怕待会儿我杀疯了后,那些家伙会大呼小叫的。”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房遗爱笑道,“就以那些家伙不要脸的程度来看,他们这会儿一准儿就在附近什么地方猫着,正在打量这边呢。”
还别说,房遗爱还真猜对了,这会儿,房遗直他们还真就如他所说,猫在了附近,甚至,还专门从家里偷来了望远镜,一个个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边。
而就在这时,禄东赞也到了。
禄东赞最近也是有够小心的,只要出门,都带着自己的数十亲兵。
而房遗爱一看到禄东赞,便当即大喝道:“禄东赞,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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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