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了一下,问道:“你是盯上这个位置了?”
“倒也不是老夫盯上了这个位置,而是这个位置,应该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杜楚客倒是一点儿没隐瞒,说道,“如今大明那位,兵强马壮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我们到现在没有得到任何军方的支持。
那可是夺储啊!
不可能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决议的,说到底,还是需要真正的实力,只有如此,那才有把握。”
权万纪闻言,半晌无言,一句话没说。
他其实懂这个道理,但还是那句话,他是个老顽固,其实并不理解这种事儿。
“如此一来,我们和大明那位有什么区别?”半晌之后,权万纪这才说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权万纪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
其实,与其说权万纪是蜀王一系,还不如说,他才是真正的帝王系。
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而这个规矩,就是皇权至上!
“权老所言差矣。”杜楚客摇了摇头,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就拿大明来说吧,大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拿什么去和大明争?
老夫知道权老在担心什么,但真的有必要么?
若是没有现在,哪儿还有什么未来?
有些时候,不是说我们非要抓住军权,而是军权真的能帮我们解决很多麻烦。
就拿此番来说,若是陇佑的行军大总管是我们自己人,而非郧国公,权老觉得我大唐会损失如此惨重么?”
权万纪沉默了。
他不愿意归不愿意,但是他真的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所以,有些时候,他其实也很纠结,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说,应该怎么办……
“可这些事儿,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犹豫了一番,权万纪这才说道,“这终究还是需要陛下才能决议的。
哪怕殿下如今监国,也无权决议陇佑的行军大总管。”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啊。”杜楚客笑道,“如今士族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有士族的推波助澜,再加上我们,这个位置其实是能拿下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陛下其实也希望我们拿下这个位置。
对于陛下而言,估计也不希望大明坐大吧?
毕竟,愈发强势的大明,最担忧的便是陛下了。
子强父弱,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在皇室!”
杜楚客来之前就想了很多,还别说,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有道理的。
“老夫再想想。”权万纪没有轻易答应什么。
杜楚客也没失望,说完也就转身离去。
而在冯盎下榻的府邸中,这会儿的冯盎也是一脑门儿的黑线。
无他,许敬宗找上门了。
当然,许敬宗不可能让冯盎帮他做什么为难的事儿。
倒不是说许敬宗没有这样的厚脸皮,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人之前没什么交集。
“耿国公此番最想做的,怕是了解大明吧?”这会儿没有了旁人,许敬宗直截了当的说道。
冯盎闻言,笑道:“许郡守说笑了,不过能对大明多几分了解,自然也是好事儿,未来,这天下十有八九还得是大明那位说了算。”
对于李承乾能登临大宝,他们都没什么怀疑的。
无他,如今的大明,太过于强势了。
这对未来李承乾登临大宝,那就是天然的优势。
“其实耿国公此番的公务,倒是不足为虑,以大明那位展现出来的心胸,必然不会在此事上为难耿国公。”许敬宗笑道,“不过大明必然会逼迫耿国公表态,这一点儿耿国公倒是需要上心一些。
当然,能让大明逼迫,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耿国公不妨再想想郧国公和武连县公,那两位可是连被逼迫的机会都没,便被阵斩于当场了。”
许敬宗其实也是在提醒冯盎,大明可不是看似那般温和的。
“老夫也了解过一些大明的事宜,但对大明的诸多东西,都是不甚了解,既然许郡守在此,不妨许郡守为我解惑一二?”冯盎当即笑道,“比如大明对大唐是个什么态度,又比如大明那位,对大唐官员又是个什么态度?”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大唐的那些降卒,他其实不在意,正如许敬宗所言,以李承乾的眼光和心胸,是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刁难他们的。
但在其他方面,那就难说了。
“这个老夫倒是知之不多。”许敬宗道,“不过倒是可以将老夫知道的,告知耿国公。”
“那就多谢许郡守了。”冯盎当即拱手。
两个明显有心狼狈为奸的家伙,只是片刻,便一拍即合。
“如果说到对大明的态度,这个不好讲。”许敬宗道,“在大明朝堂上,就老夫所知,一直以来,是将大唐当做假想敌的。”
“假想敌?”冯盎神色一紧。
“是的。”许敬宗肯定地说道,“这些年,老夫也派了不少人去大明,虽然唐明之间得关系有些微妙,但说到底,这终究是两个国度,适当的防范也是必要的。
作为大唐的臣子,这也是老夫应该做的。”
闻言,冯盎倒是意外地看了一眼许敬宗,他是真没想到,许敬宗居然还有这种想法。
不过这话没毛病。
李二和李承乾是两父子,这没毛病,但大唐和大明却是实实在在的两个国度。
在权力面前,亲情单薄得还不如纸。
李二要是有绝对的把握,大明早就成了大唐的一个州府。
而李承乾要是有把握,这会儿就该马踏长安,请李二移驾大安宫了!
这就是现实。
“至于说大明那位对大唐官员什么态度。”说到这个,许敬宗摇了摇头,道,“这个就真不好说了,大明那位,性格有些古怪,说他对大唐官员还算和气吧,那耿国公不妨想想郧国公、鲁国公、武连县公这些人?
可要说他对大唐官员抱有恶意的话,那不妨再看看魏征、秦琼这些人。
说以,大明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现在而言,真不好讲……”
这话,许敬宗其实也没说错,他这么多年,其实真的有去解大明,但还是有些迷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