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其实很清楚,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李承乾不可能对他母妃下手。
他宁愿相信这事儿是李泰做的,都不相信是李承乾。
原因也很简单,李承乾没必要这么做。
从李承乾第一时间同样选择了南征之时,他就知道,李承乾其实从没有真正将他当做过对手,既然如此,李承乾又有什么必要对他母妃动手?
相反,第三方,为了恶化他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而这般做,他更能理解。
而这个第三方,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李泰。
别看李泰现在表现得与世无争,但谁敢说他就真没了那个心思?
而且,如今的局势,对李泰而言,真可谓是最好的局势。
只要他和李承乾斗起来,未来坐收渔利的,极有可能就是他李泰。
“殿下,不好了,梁王带着人将东宫围了。”就在这时,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李恪闻言,本来还在商议母妃后事的他,顿时就站了起来。
“什么?”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梁王,李愔,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居然出兵将东宫围了?
“他是在找死么?”李恪怒不可遏,“就他府上千余亲兵,去围东宫?真当长孙冲这些人好相予不成?”
要知道,如今的长明军可就驻扎在东宫,哪是李愔一个王府亲兵能抗衡的?
“殿下,不能坐视啊。”郑旭闻言,也是连忙说道,“梁王虽然鲁莽,但念其任孝,此番倒也情有可原,可若是长孙冲那些家伙发狠,梁王危矣。”
不管杨妃的死到底是谁干的,但这会儿,众人都下意识的将这屎盆子扣在了东宫头上!
只有如此,才是对他们利益最大化。
李恪这会儿也坐不住了,如今母妃刚刚离世,要是自家这傻兄弟再出点儿什么差池,百年之后,他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己这兄弟?
“本王这就亲自去东宫走一趟!”李恪也是立马说道。
“带着王府亲兵一道吧。”郑旭连忙说道,见他说完,李恪并没有反应,郑旭又补充道“如今皇后暂居东宫,若是长孙冲等人以梁王谋逆为名,怕是会出大事儿。”
李恪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很清楚,郑旭说得对。
长舒了一口气,李恪这才说道:“本王这就带人去东宫,同时让人去通知河间郡王等人,不论如何,长安不能乱!”
这要是打起来了,那就不是之前李景仁和梁建方之间的试探了。
那是真的长安动荡。
而与此同时,东宫之外。
长孙冲带着众人正堵在李愔的面前。
而在他身后,长明军的众人这会儿也都是摩拳擦掌。
居然敢带大军来围堵东宫,当真是好胆!
他们这些骄兵悍将,可真没人将李愔这个所谓的梁王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心中,天下诸王,唯有自家明王殿下。
“梁王此番何为?”前面,长孙冲一脸怒红地说道,“姑且不说兵围东宫意味着什么,单如今皇后娘娘暂居东宫,梁王怎敢如此?”
“哼,尔等谋害本王母妃之时,怎就不知意味着什么!”李愔比长孙冲更愤怒。
自从知晓自己母妃死于鸩杀之后,他就难以压抑自己的愤怒。
最终在得知凶手乃东宫的那群人后,暴怒之下的他,当即就带着自己王府亲兵直奔东宫而来。
他其实也清楚,就自己的王府亲兵决计不是东宫长明军的对手,但他还是来了,哪怕是死,他也要为自己母妃讨一个公道。
长孙冲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杨妃之死,与我等无关。”
若不是见这家伙刚刚丧母,他都想让薛仁贵等人出兵,直接将这些人都拿下。
但他也发现了,这事儿不对。
杨妃刚死,就有人将矛头直指他们,甚至李愔还出兵东宫,这决计是有人在暗中谋划。
他可不想自己打生打死的,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你说跟你们无关,就跟你们无关?”李愔一脸愤怒地说道,“那你倒是告诉本王,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会对本王母妃下此毒手?”
“殿下,和他们说这么多作甚,这长孙冲乃是大明使臣之首,拿下他就什么都清楚了!”李愔说完,当下就有麾下说道。
李愔闻言,当下也是心一横,怒声道:“来人,将长孙冲给本王拿下!”
对面,长孙冲也是懵逼了,心道这李愔难道疯了不成?
他想什么呢?
区区千余亲兵就想对他动手?真当他身后的长明军是吃干饭的?
这般想着,长孙冲对身旁的房遗爱等人说道:“这些家伙果真的冥顽不灵,不要留手,但要切记,莫要伤了梁王。”
早就按捺不住的房遗爱闻言,当即就说道:“行了,老子懂,兄弟们,给老子杀!
他娘的,真当老子们是菩萨不成,什么屎盆子都敢朝老子们头上扣!都别给老子留手!”
房遗爱那叫一个气,说话间就杀了出去。
而李愔的麾下,也是毫不迟疑,在得到李愔的命令后,就冲杀了上来,一时间,东宫门口,厮杀声喊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又重演了。
可要说到战力,梁王府的亲兵怎会是长明军的对手?
都不说他们本来就兵力不济,就说单兵作战,他们也不是长明军的对手。
而就在梁王府亲兵节节败退的时候,李恪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都住手!”李恪顿时怒喝了一声。
只是大战正酣的双方,谁顾得上他?
李恪见无法阻拦,也只得先让人将李愔给拉了出来,这会儿,要是李愔再出个什么意外,那事态只会愈发的复杂。
“你疯了是不!”见李愔被自己亲兵带了出来,李恪顿时劈头盖脸地就骂道,“兵围东宫,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等父皇知晓了,保不齐怎么收拾你。”
之前那个还带着一脸怒容的李愔,见到自己兄长,顿时就换了副模样,轻声道:“皇兄放心好了,这终究是孝道,哪怕父皇得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又不傻,没有因由的事儿,我岂会干?”
听到李愔这么说,李恪也是愣了一下。
还别说,这家伙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事关孝道,哪怕李二知道了,好像也能糊弄过去……
“谁教你的?”李恪当即问道,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兄弟,会懂这些道道。
“韦少尹。”李愔倒是没有隐瞒自家兄长,说道,“韦少尹说了,如今正是兄长和那位争锋的关键时刻,兄长不方便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我却是最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