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李承乾的声望,是士家思虑良久后才做出的决定。
既然他们无法阻止长孙冲借用东宫之名为李承乾扬名,那么他们便将李承乾的'真面目'展现出来,也算是一种策略。
当然,这也让身在长安的长孙冲等人极为不满。
作为长明酒楼的掌柜,王德全岂能没收到风声,要知道,李承乾一开始创办长明酒楼就是为了收集消息。
在这一点儿上,长明酒楼也不负众望。
这会儿,东宫,长孙冲沉默不语,房遗爱却是气得暴跳如雷。
整个人都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干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居然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行了,你消停会儿吧。”程处亮见他不依不饶的,忍不住说道,“再说了,人家其实说得也不算错,在大赵王廷的地界上,驱逐唐人的的确是万俟璞将军,人家只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这是夸大其词?”房遗爱闻言,顿时就跳了起来,“你到底是哪边的?”
“不行的话,我带人去将那些造谣者都给杀了?”姚大也是一脸的烦躁,最近他刚从长孙身上感受到久违的亲情,正是一心效忠李承乾的时候,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让他作何感想?
长孙冲正准备说两句什么的时候,可他还没开口,刚刚离去的王德全却是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说道:“出事儿了,就在刚刚,长明酒楼让人给围了。
不单单如此,我大明一系的商铺,不少都让人给砸了。
长明酒楼也就是刚刚有几个朝廷的官员在里间用餐,那些围攻长明酒楼的刁民,被他们随行的仆役给挡住了,不然长明酒楼这会儿也怕成了废墟!”
“好胆!”听到王德全急急忙忙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一向好脾气的长孙冲都跳了起来。
“这是欺我大明无人不是?”
这会儿,他是真的怒了。
大明自立国以来,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他岂能坐得住?
“草,这些人当真是疯了!”程处亮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从这儿也能看出老百姓的愚昧。
真就听风就是雨。
“唐明商城如何了?”长孙冲连忙问道。
这可是他回长安以后,最显著的成果了。
“一片狼藉……”王德全也是一脸的悲愤,“老夫还没去,但听说,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了。”
听他这么说。
这会儿,房间里的众人都是沉默不语,一个个神色的低沉的吓人。
片刻之后,长孙冲突然说道:“薛将军,是时候让长明军出马了。”
“在长安动兵?”听到这话,程处亮也是愣了一下,“这不好吧,在长安动兵,而且还是打着长明军的旗号,怕是会引起大唐不满。”
“笑话,大唐在得悉大唐子民在大赵王廷受到屈辱尚且可兵进大赵,如今我大明的子民在大唐受到如此暴行,怎就不能让我大明军队护佑我大明百姓安危?
当然,记住,长明军此番只是为了护佑我大明百姓生命财产的安危罢了,切记,不是必要时候,莫要与大唐百姓冲突。
当然,真到了必要时候,也不能辱没了我大明的威严。”
听到长孙冲这么说,薛仁贵点了点头,当即就对房遗爱等人说道:“长明军众将士,回营!”
说罢,他起身便走。
长安这个环境,他的确该做事儿了。
作为大明的军队,捍卫大明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本就是他们的天职,这并没什么好讲的。
而等薛仁贵等人离开后,长孙冲却是一言未发,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政治危机,如果这件事儿处理不好,他回了大明,难免要落个尸位素餐的名声。
当然,若是处理好了,那自然是另一番光景。
不过这会儿,他真是狠毒了士家那些家伙。
正所谓断人前程堪比看人父母,这会儿,他的心情就好比长孙无忌驾鹤西去一般。
“尚书,那我们这些人就什么都不做?”就在这时,普勒勃勃问道。
听他这么说,王德全也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长孙冲。
以前,大明在长安的一切事宜自然是他这个使节做主,不过自长孙冲来了后,他就很自觉的退居二线了。
不过他也不介意,说到底,长孙冲的身份本就是他不可企及的。
更何况,他对如今的一切,已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暂且不急。”长孙冲说道,“目前老百姓群情激奋,倒是不利于我们拨乱反正。”
按照长孙冲的理解,那就是这会儿老百姓都被蒙蔽了,这会儿要拨乱反正什么的,真没必要。
盛怒之下的人,是听不进去你讲的道理的。
更何况,群众里面还有坏人。
这个时候,说得再多都没用。
“这样,诸位都随本官直奔礼部,本官倒要问问大唐,我大明的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在大唐的地界到底有没有保障!”
长孙冲说罢,就和众人商议了一番,便直奔礼部去寻李孝恭了。
另一边,薛仁贵也是紧锣密鼓的在安排。
“房遗爱、程处亮、李景仁、李德奖……你等亲自带人,维系我长明酒楼、唐明商城……”薛仁贵也是贼精贼精的。
他没让姚大、叔孙钰这些家伙领兵。
不是说他们能力不行,而是房遗爱这些人的身份,在长安这地界,当真是太好用了。
说句难听的,房遗爱要是真失手打死了个把两个人,可回旋的余地太多了。
但要是叔孙海,那这事儿基本上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当然,这不意味着叔孙钰、姚大这些人就没事儿做,见他们看过来,薛仁贵也是当即说道:“姚大、叔孙钰……你等从即刻开始,加强东宫的防卫,本将军也怕那些家伙声东击西,别忘了,大唐皇后还有两位王爷几位公主都在东宫。
若是他们在东宫出了事儿,恰好我等又都在,难免会将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
储君之争,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疏忽不得。”
真要是这会儿有人将身处东宫的长孙等人一锅端了,那也是个天大的麻烦。
而这,还别以为他们不敢,敢图谋天下的人,别说一个皇后,当街杀皇帝的事儿都有过。
这种事儿,容不得他不小心。
“末将领命。”叔孙钰等人闻言,也是连忙齐齐躬身。
很快,房遗爱等人便怒气冲冲的带着各自麾下出现在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