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西偌等人的奏章,李承乾并没拒绝,当然,也没必要拒绝,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大明建国以来,对于大唐而言,还从未展现过自己的综合实力。
此番出使大唐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至于说调动长明军,他更是没有一点儿意见,别忘了,长乐年纪也不小了。
作为兄长的他,自然也要为长乐思量一二了。
总不至于真让长乐嫁给长孙冲吧?
历史的悲剧不该重演,也不能重演。
再说了,如果不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不愿意妥协。
当初在太极殿上他就说过,纵使想称帝他也只会一刀一枪的打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帝国!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日月山变得异常的忙碌了起来。
几乎半个国朝都在为即将的访唐做准备,而在普西偌等人的统筹之下,准备工作也进行得异常的顺利。
而就在日月山紧锣密鼓的为出使做准备的时候,长安城,李恪等人也没闲着。
他们也在商议如何给胡商一个答复。
重修唐律是不可能更改的,哪怕是胡商全都跑了,他们也不会做任何性质上的改变。
这种国朝之政策,朝令夕改,那他李恪也不用去争什么了。
“殿下,对付这些胡商其实没那么复杂。”就在这时,权万纪笑道。
李恪闻言苦笑道:“这个本王也知道,毕竟他们不可能愿意放弃在长安的生意,前些日子,本王派人打听过了,他们每年的收益可是不低,不远万里来长安做生意,他们又岂会轻易放弃?”
说到这里,李恪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但问题是,我们赌不起!
尤其是还有王德全这些大明的拥趸在一旁虎视眈眈,别忘了,大明在商业领域上,说是当世第一也不为过!
他们要是给胡商抛去橄榄枝,那结果可就……”
李恪其实也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些胡商,但又有诸多的顾忌,有些时候,他也没有办法。
真要是这些胡商选择了去大明谋生,李承乾能笑死,但他能蠢死!
“是有这方面的麻烦,但真要如此的话,估计陛下对那位只会更加……”
“不不不。”权万纪话都没说完,李恪便摆了摆手说道,“那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本王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愚蠢。”
权万纪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以为即便如此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事实上呢?李恪没有李承乾的底气,更没有李承乾的本钱。
就算李二因此更加不满李承乾又有何用?
根本解决不了李恪技不如人的事实。
如此一来,李恪的处境只会更加被动。
“那我们可不可以和那些胡商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毕竟此番我们的目的并没有对付他们的意思。”一旁,有人说道。
“笑话,我泱泱大唐,和胡商妥协?陛下怎么看?满朝臣公怎么看?天下人又怎么看?”权万纪冷笑道。
他虽然有些迂腐,但血性还是有的。
这个年代的汉人,民族的自豪和骄傲,那真不是后世宋朝能比拟的!
当然,也正是权万纪的这种性格,使得他在原本的历史上被李祐给肢解了……
“长史此言不错。”李恪也是点了点头,道,“不过区区胡商而已,在我长安的地界上,还敢违背我大唐律法不成?”
他的态度也是如此,当然,和权万纪又略有不同,这是属于他大唐皇室的傲气。
堂堂王爷,向胡商妥协?那脸都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如果换做李承乾,这些家伙胆敢如此?
而就在他们结果都没商量出来的时候,大明庞大的使团已经出发了。
当大明使团进入大唐境内的时候,许敬宗、王仁祐等人都看傻眼了。
前些日子,朝廷下旨,让洮河郡作为接待大明使团的第一站,他们就一直在准备着,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明的使团如此庞大。
好家伙,那车队如长龙一般,毫不夸张地说,当大明的使团进入洮源城的时候,光入境就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
算上护送使团的长明军,整支使团将近三万人……
如此庞大的使团,他们哪里见过啊!
“贤侄此番是要衣锦还乡了啊?”许敬宗笑道。
完成了正式的交接后,许敬宗拍着长孙冲的肩膀笑道。
别看按照官职来说,长孙冲如今比许敬宗高多了,但许敬宗多大个年纪?如今又是长孙无忌的嫡系班子,倚老卖老两句也就正常了。
当然,这也是许敬宗的小心思,未来要是那位回长安继承大宝了,他也得换一艘大船,与其换别人,哪儿有长孙家的大船牢固?
“许郡守说笑了。”长孙冲闻言,也是笑道,“小侄作为大明使节出使大唐,为的是两国之间的邦交与合作,岂是小侄那点儿私心可以比拟的?”
“那倒是老夫说错话了。”许敬宗也是笑着打了个哈哈。
一旁,王仁祐倒是插不进一句话,一来是他和长孙冲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只是知道这么个人罢了。
二来,以他的官阶和出身,也不够资格。
官场上向来是讲究这些。
不过作为大唐有名的老狐狸,许敬宗哪儿不懂这些,当即就笑道:“对了贤侄,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王仁祐,这才说道,“这位是我洮河郡郡丞,王仁祐,王郡丞。
王郡丞,这位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他今天其实也有敲打王仁祐的意思,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告诉王仁祐,在大明,老夫也是有门路的,别以为你的那点儿小动作老夫不知道。
当然,他也只是敲打一二,彰显一下自身实力而已,对于王仁祐想做的事情,他倒是没打算干预。
准确的来说,他不想干预那位要做的事情。
“原来是王郡丞当面,久仰其名,未曾一见,本官一度引为遗憾,今日得见,总算是了却了本官这桩遗憾了。”面对王仁祐,长孙冲话语中虽然谦逊,但也是有度的。
“长孙尚书年少有为,本官也是仰慕甚久。”王仁祐当下也是笑道。
闲聊了几句,众人便朝着洮源城的长明酒楼走去,解决晚饭问题。
“说来惭愧,作为大唐官员,招待大明使团,却是在大明自己的酒楼中,让贤侄见笑了。”酒桌上,许敬宗虽然语气中带着歉意,但脸上却是流露着姨母一般的笑容。
长孙冲其实也有些意外,按理说,洮源城不至于安排他们一顿晚饭的地方都没。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安排了,他也没有挑理,当即也是笑道:“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大唐又不是没掏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