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都跟李二说了几次了,结果李二每次都是闭口不提这事儿。
“最近有个消息,听说了没?”李恪说道。
李泰一愣:“什么消息?”
“你没听讲?”李恪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卖关子,当即说道,“还记得长孙安业么?你那便宜舅舅?”
“他?”这家伙李泰虽然没印象了,但也的确听说过,“他不是发配之后失踪了么?”
“你这是宅在府邸多久了啊。”李恪摇了摇头,道,“听说当初他都没到发配的地方,就被阴弘智灭了满门。”
一听李恪这么说,李泰当即就站了起来:“阴弘智灭了我那便宜舅舅的满门?你听谁说的?
我告诉你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那……
不对不对不对,阴弘智不也刚刚被人灭了满门?”
说到这里,李泰好像反应了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阴家的惨案跟这个有关?这是有人要对母后不利啊!
当年我虽然还小,但也听说过,当年保下我那便宜舅舅的,就是母后。
而在阴家刚刚被灭门的节骨眼儿上,就有这个传言出来。”说着,李泰看向李恪的眼神都变了,“二哥,这消息该不会是……”
“别。”李恪连忙说道,“这锅我可背不起,这要是传到大哥那里,我以后还怎么混?”
“这倒也是。”李泰点了点头。
李承乾如今的威慑力,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那是杠杠的。
“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李恪说道,“跟这个传言一起传出来的,还有一个传言,说是长孙安业还有个遗孤尚且在世。”
李泰一听,笑道:“这就有意思了,这不明白的暗示众人,阴家惨案和这长孙安业的遗孤有关么?”
“但你别忘了。”李恪却突然笑道,“我们当初调查刺杀长乐和大哥的幕后之人,也和这阴家有关。”
李承乾、长孙安业、遗孤、阴家、灭门、刺杀。
这些种种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李恪他又看到了机会。
不过李泰却是故作不知地问道:“二哥什么意思?”
“你忘了?当初长孙安业为什么会被发配?”
听他这么说,李泰摇了摇头:“倒也还记得,我那便宜舅舅自己干了缺德事儿,怕被母后报复,这才犯了糊涂,要不是母后,他一家老小都走不出长安。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他作甚。
对了,马上就是父皇的寿辰了,二哥准备了什么寿礼?”
见李泰岔开了话题,李恪也就不再多言,有些东西,点到即止。
“能准备什么,无外乎就那些呗。”李恪笑道,“每年都如此,实在变不出什么新花样啊。”
“我也头疼着呢。”李泰说道,“准备了好些东西,但着实没挑出具体用什么,父皇的寿礼,不能寒酸,也不宜太过奢华,但还得花了心思,实在是很难有甚新意啊。”
“谁说不是呢。”李恪想了想,说道,“真要说新意的话,除了我们那位大哥,估计旁人都做不到吧?”
在这一点儿上,两人的意见是一样的。
毕竟李承乾可以集一国之力来做这件事儿,但他们显然不行。
“算了,走了,我回去了。”李恪说着,屁股一抬就走了,也不需要别人送。
看着李恪远去的背影,李泰却是冷冷一笑。
“殿下,这蜀王怕是又起心思了。”等他一走,门后走出来一人,笑道。
“也许,阴弘智全家被灭的那天,他就又起心思了。”李泰笑道,“不过当时他还是不敢,一直到长孙安业的消息传遍长安的时候,他才进一步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可能这也是跟最近的消息有关吧。”
“殿下的意思是蜀王盯上了长安府?”那人笑道,“那倒是好算计,谁不知道长安府尹一直是东宫居之,蜀王这是又燃起了斗志啊。”
“无妨,让他去折腾。”李泰笑道,“与本王何干?”
“那倒是。”那人也是笑道,“闲庭信步,坐看云起云落,不落子,得一逍遥散人,一落子,便卷万丈风罡!”
王府外,李恪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中,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养神,此人正是李恪的幕僚,杨德字怀之。
“殿下此番不顺?”李恪一上马车,杨德便睁开了双眼,见李恪一脸的阴郁,也就问了一句。
“谈不上顺不顺。”李恪说道,“老三这人,本就谨慎,刚刚居然还跟我装着不知道长孙安业的事儿。
还别说,这家伙倒是装得挺像。
不过他应该是猜到了我们的意图。”
“无妨。”杨德说道,“越王这人,虽然年幼,倒是颇有几分其兄之风,而且此事牵连到了长孙安业,他谨慎一些倒也在老夫的意料之中。
再说了,我们的敌人可不是他,至少暂且而言,不是他。”
李泰再怎么能折腾,还能折腾得过日月山的那位不成?
“有些冒险啊。”李恪闻言,有些犹豫,“怀之先生,我们真要如此么?如今皇兄势大,几乎所有人都看好他,本王此时跳出来,不易于以卵击石啊。”
“话是这么说。”杨德却不这么认为,“但殿下细想一下,陛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算择一长安府尹?不也是释放一个信号么?
而且,全朝堂的人都看好,那又如何?
只要有一人不看好,那对我们来说就够了。”
“怀之先生说的是父皇?”李恪其实不问也知道。
杨德点了点头,道:“那位的确很厉害,但他还是忘了,忘了我们的陛下正是春秋鼎盛的时期,在这个时期的陛下,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陛下这是在释放一个信号,也是在试探众皇子,看看这么多皇子中,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勇于任事的。
所以,殿下此番必须争,只要殿下去争,这长安府尹的位置,也一定会落在殿下的头上。
之前还有个越王可和殿下争夺一番,这会儿,谁来了都没用!”
李恪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要去抢李承乾的东西,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原本就说过,只要李承乾一直继续如此强大下去,他就不会再生这个心思,可李二偏偏又给了他这个机会。
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在他这个位置,又怎么会不想多搏一搏呢?
机会啊,只要出现了,谁要愿意错过?
“事在人为吧。”李恪叹了口气,说道,“对了,本王给父王准备的寿礼,可有不妥之处?”
“殿下放心,此物极好,届时,定能为殿下在陛下的寿辰上,大放异彩!”杨德笑道,“纵使是日月山的那位,怕也找不到这般和人心意的物什。
有些东西,真就是有缘者得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