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阎立德等人已经出发了,工部也在抓紧时间搞研究和生产。
还别说,自从工业改革开始以后,整个长安的工匠至少在精神面貌上已经是焕然一新。
大家都是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模样。
至于朝堂上,倒是很有意思,大家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势。
总之,如今的大唐倒是一副欣欣向荣的表现。
“如此长安,可有盛世之风?”朱雀大街上,李二倒是颇有些闲情逸致,看着来往如织的行人,还饶有兴趣地问了问身边的内侍。
内侍嘛,通常都是谄媚之辈,听李二这么说,当即就笑道:“自然是有的,老奴苟活三朝,历七帝,可如此繁华的长安城,也是第一次见。”
别看他这话有吹嘘之嫌,但听到李二的耳朵里,却还是那么舒服。
“天下承平不易啊!”李二感慨道,“回想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才有如此盛世,可前路漫漫,谁人可知呢?
老百姓无非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为帝者,若是如此简单的要求都无法满足百姓,与前隋何异?”
李二的思维是极具跳跃性的,很显然,身旁的内侍招架不住。
不过好在李二也只是感慨一番,当即就摆了摆手,道:“找个作坊去看看。”
就在内侍应声准备找个作坊去看看的时候,有人寻了过来,在内侍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出什么事儿了?”李二问道。
“大明来人了。”内侍当即说道,“这会儿正在宫门外候着。”
“回宫。”李二闻言,也就失去了去视察工坊的想法,当下就带着众人回宫了。
回到两仪殿后,李二让人将使者带了上来,打量了一番,见此人一身异族打扮,便问道:“鲜卑人?”
“回大唐皇帝陛下,外臣赤水源伊原氏族人。”
李二点了点头,道:“此番你们殿下派你入长安,可有什么交代。”
他也好奇,李承乾这会儿遣使入长安是要干嘛。
使者闻言,当即就从胸口中取出了两封信,都不用说,李二就明白了,当下就让内侍将信接了过来。
打开两封信瞅了一眼,李二明显一愣。
这两封信正是当初长孙冲在德阳城里,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写的。
一封是以李承乾的口吻,讲述是如何发现姚大的身份,当然,这些内容都是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另一封,则是以姚大的口吻,控诉阴弘智当年屠灭长孙安业一家,求李二为长孙家做主的。
“姚大,就是当年跟随你家殿下的那个小乞丐?”李二问道。
“正是。”使者道,“如今是我大明少年军中一百夫长。”
李二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这姚大他还是有印象的,毕竟是第一批跟随李承乾的拥趸。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长孙安业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道:“此事朕知道了,伱且下去休息。”
等使者走后,李二手一招,一如幽灵般的内侍便出现在了李二的身后。
“那姚大你们密谍司可有印象。”
“回陛下的话。”密谍司的说道,“有的,当初殿下还没有离开长安之际,此人就和殿下接触过。”
“额?”李二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李承乾是大唐太子,他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儿,自然有人帮他盯着,“说说。”
“当日殿下因为酿酒之事被众人弹劾,心烦意乱之下就出宫散散心,恰巧就碰到了这个姚大。
也许是心血来潮吧,殿下就问这些乞儿,他们对殿下酿酒有什么看法?
当时那些乞儿便说,殿下酿酒是殿下自己的事,又没花他们一个大子儿。
至于殿下宁愿酿酒也不把粮食救济他们,那也跟他们无关,别人愿意给,他们拿着,心怀感激,别人不愿意给,他们就另想办法,可不能埋怨别人。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当殿下在泾阳再次遇到这些乞儿的时候,就把他们都带走了。”
“倒是有些骨气。”李二笑道,“听着口吻,的确像是出自高门大户的,不过真有这么巧么?”
长安遇到一次,泾阳再遇到一次,而且还是短时间内的,李二不信。
“派人去查查,不单单是查查这个姚大,包括其他的乞儿,都给朕查查。”
作为一个皇帝,拥有着无上的权利,别说有疑点,就算没疑点,他也不会就这么糊弄过去。
密谍司的内侍闻言点了点头,马上就去做安排了。
而李二却是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有意思,阴弘智一家刚刚被屠,长孙安业的旧事就被翻了出来。”李二说道,“此事暂且不可让皇后知道,若是让谁泄漏了风声,严惩!
对了,派人去接触一下大明的使者,看看他有没有加入大唐的意思?
只要他愿意加入大唐,条件无妨开得优渥一些。”
李二安排完这些,便开始闭目养神,说是闭目养神其实也不恰当,这会儿的李二其实是在沉思。
他在琢磨姚大出现的时机。
“陛下,洮河郡八百里加急。”就在这时,有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李二闻言,双目一睁:“呈上来。”
看完长孙无忌的奏章,李二点了点头,对于长孙无忌是愈发的满意。
在长孙无忌上任之初,李二就给了他绝对的权利,毕竟要做事,就不能束手束脚,但长孙无忌还是讲规矩的。
在这一点儿上,李二很满意。
“准了,一群尸位素餐之辈,早就该换了。”李二当即就说道,“来人,拟旨……”
……
视线回到日月山。
大明宫,群英殿。
李承乾也在和群臣议事。
“殿下,当初不是答应过数年之内不对西域动兵么?”阿史那泥孰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样做,会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本王有说要对西域动兵了么?”李承乾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阿史那泥孰看着一群人都趴在桌子上研究西域的堪舆图,这就没意思了啊,我又不瞎。
李承乾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便笑道:“西域问题,未必一定要动兵。那个,普尚书,你来说说。”
普西偌闻言,当即就笑道:“不管是殿下还是我们大明,都绝非食言而肥之人,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研究西域问题,也绝不是要对西域动刀兵。
而且,之前殿下在勇山大祭上就说过了,大明这一年多来大战连连,不管是百姓还是将士,若非必要的情况下,也该休养生息了,岂会轻易动刀兵?”
“那你们这是在?”阿史那泥孰不敢问李承乾,但是面对普西偌,他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普西偌一拍脑门,满脸歉意地说道:“这都怪我,当初我们制定下对西域的经济策略后,还没来得及跟阿史那尚书说,这不,误会了不是。”
阿史那泥孰刚刚归降大明不久,很多大明的策略他确实不知道,这也说得过去。
当然,阿史那泥孰这会儿其实不是反对对西域动兵,他不过是想要展现自己的存在感罢了。
到了日月山这么久,虽然他主持吏部的一切事宜,可说到底,他还是什么都做不成,大明委派官员,什么时候通过他这个吏部尚书了?
那都是李承乾一言而决的好吧,他这个吏部尚书,很多时候更像一个摆设。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说到底,他还是挂念自己族人的。
毕竟,只有他在日月山的权势更大,才能更好的维系自己的族人。
“那倒是老夫误解了。”阿史那泥孰笑道,“既然是针对西域的商业策略,老夫也不懂这个,要不老夫就先行告退?”
“阿史那尚书这话说得。”李承乾闻言笑道,“群策群力嘛,这里这么多人,谁敢说自己对商业上的事儿就信手拈来?不都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这样,普尚书,你先把情况给大家都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