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这两兄弟不给自己捣乱,李承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办法,那个位置,真的太吸引人了。
在日月山,李恪和李泰跟着长乐这个坐地虎到处蹿。
日月山,甚至整个大明王廷,就没有限制长乐进去的地方,哪怕是工坊,军营,都是如此。
“小妹,给三哥讲讲你们当初刚来这里的事儿呗?”李泰一边走,一边问道。
长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刚来的时候啊?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来,大哥自己来的,我来的时候,大哥已经从慕容顺的手里逃出来了。
一开始吧,确实挺不容易的,我们刚刚不是溜达到大食堂给三哥偷了个羊腿么?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大食堂吃饭的。
那个时候,粮食也不多,又怕慕容顺的人找来,大家每天都是吃完饭了就去修建城墙,我都去帮着搬过石头呢。
弄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哪些石头是我搬的,大哥都在上面写了我名字的,嘻嘻!”
“你还去修过城墙?”李泰有些惊讶到了。
大唐的公主去修城墙?
长乐却是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我们学堂里,比我小的都去过,那个时候,日月山里就一句话大家老是挂在嘴上。”
“什么话?”李恪问道。
“日月山不养闲人,也不出闲人。”长乐说道,“不过去了几次后,大哥就不让我们去了,说是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的事儿。”
“那后来呢?”李泰又问道。
“后来?”长乐想了想,说道,“后来慕容顺的人打来了啊,不过我们打赢了!
打赢的那天,我听说翁城里死了好多坏人,我还想去看看来着,大哥非不让,我偷偷跑去,他还把我打回来了。
嗯,大哥就打过我那一次,当时我可生气了,好几天没理他,结果我听说学堂里其他偷摸去看过的那些小伙伴,回家后做了好几天噩梦,我这才原谅了他,不然,我至少还能生他五天的气,不,十天!”
关于那一战,他们也听说过,当时日月山阵斩三千有余,这场面要是让小妮子看见了,保不齐得做多久的噩梦。
所以说,打得好。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嘴上却是不能说的。
“听说那一战日月山只有两千多守军。”李恪问道。
长乐说道:“两千多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当时日月山加起来也就三四千人吧,遗爱哥哥他们都上了城头作战了的。
回来后,遗爱哥哥老嘚瑟了,见我一次就让我猜猜他又立了什么功,炫耀得不得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见你一次,就问你一次啊!”恰在这时,房遗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说道,“见过两位殿下。”
“还没有么?”长乐说道,“我帮你数数,大食堂一次,学堂一次,少年军军营一次……”
房遗爱赶紧说道:“得得得,别数了,小祖宗,我还要脸的!”
“大哥都说你没脸没皮的,还要啥脸。”长乐哈哈大笑。
一旁的李恪和李泰听到这些,也是不由的感慨。
成事不易啊。
“苦了你了。”李泰准备学李承乾揉揉长乐的小脑袋。
长乐当即跑开了说道:“三哥,你是打算给我头上抹一层油么!”
李泰闻言笑了笑。
几人又继续在日月山溜达。
最后溜达到了勇山。
按理说,李泰和李恪是上不去的,可有长乐在,那就不存在上不去。
长乐还专门带了些祭品。
“当初第一次上这勇山的时候,我还没感觉有什么。”长乐说道,“可随着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勇山上的勇士也越来越多,每来一次,心里都不舒服。”
房遗爱也说道:“我第一次来这勇山的时候也差不多,大明王廷走到今天,死了太多的人了。”
李恪他们两人没这个感受。
毕竟没有参与过,无从体会。
长乐将一份祭品放在一个墓碑之前,说道:“这是刘伯父,当初从泾阳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以前他抓到了野鸡都会把野鸡毛送给我,可现在……”
说着,长乐又要哭了。
“这是普家的小子,当时跟我一起在城头上,结果被一箭射穿了颈部,我当时还帮伊原晴摁着他来着,可最后还是没救回来。”房遗爱也走到一座墓碑之前,放下了一份祭品。
“还有这……”李泰和李恪就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又一个的去祭拜自己相熟的人。
他们不能理解,这些家伙,和你们无亲无故的,充其量也就是叫得上名字,有些甚至叫不上名字,咋就这个伤心?
当然,两人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这是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的。
生离死别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真的很难体会这其中的种种不舍。
“大哥说,他们都是我大明王廷的英雄,都是我大明王廷真正的勇士,更是我大明王廷立身的根本。”长乐将手中的祭品都分完了后,说道。
小家伙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
虽然不是很熟,但终归是认识的。
房遗爱也是难得的感慨了一番,道:“他们还象征着我大明王廷的脊梁!”
脊梁?李泰和李恪愣了一下。
难道说,大明王廷之所以到现在都还百战百胜,就是因为这一座座墓碑?
是的,大明王廷从自立至今,百战百胜,未曾一败!
而且,每一次都是大胜,都是赢得让常人难以理解。
不管是两千对八千,还是数千对数万,还是最后征伐草原,大明王廷无一例外都是大胜。
长安曾经分析过,大明王廷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不管怎么分析,大家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们两人,仿佛在此时此刻,找到了这个答案。
“下山吧,不打扰他们了。”长乐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大哥说过,他们之所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是为了让我们笑着活下去,可不敢辜负他们。”
“下山,下山。”房遗爱也说道,“只要我们越过越好,相信他们在勇山之上,也会睡得安然。”
李恪和李泰全然不懂他们之间这些对话的意义。
但他们却是真的明白了。
这勇山,就是大明王廷的根!
也难怪,在日月山他们哪里都可以去,都没人阻拦,唯独这勇山,却是没有长乐带着,根本上不来。
下山的路上,几人又碰到了其他人来祭拜。
很奇怪,这些人来祭拜家人,居然都是满脸的笑意。
这一刻,李泰两人仿佛懂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