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孙冲却是很清楚,他们必须回去,而且必须在慕容孝隽回来之前回去。
否则,他们一时半会儿可能真回不去了。
没办法啊,萧钺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要把慕容婉秋留在日月山,慕容孝隽能放他们走?
所以,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而李承乾让慕容孝隽带领两千亲兵在草原上追杀慕容顺,就是给他们这个机会。
如果他们自己把握不住,那就真没办法了。
“贵使执意如此?”那人也是脸色一冷。
长孙冲从小就霸道惯了,说道:“那又如何?”
一时间,这气氛是格外的尴尬。
“赵将军,出发,谁敢阻拦,杀无赦!”纵使是在别人的军营里,长孙冲依旧是霸道无匹。
当然,他心里其实也是紧张得一批,可气氛烘托到了这儿,他也没办法。
关键还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回去,后面还真没更好的机会。
那人正准备下令阻拦,却是被人拦住了,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放他们走。”
长孙冲一愣,不过当下也没多言,当即带着人就离开了。
一直到离开军营,长孙冲都是心有余悸。
妈的,差点儿就凉在这个鬼地方了。
他们刚走,那人便问道:“王妃,殿下和郡主都还在草原之上。”
“正是因为他们都还在草原之上,才必须放他们走。”王妃说道,“你想和大明王廷开战么?”
说完,王妃也不再多言。
……
伏俟城,慕容伏允的大帐之中。
从收到慕容顺已败的消息后,慕容伏允就已经好几天没出过大帐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初闻慕容顺欲要北上谋逆,他怒不可遏。
但如今,得知自己儿子狼狈西窜,他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
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哪怕他再不喜欢,那也终究是他的血脉。
是他昔日里最为看重的一个儿子。
相比达延芒结波,慕容顺其实更看重慕容顺。
慕容顺更有手段,更狠辣,更像他。
仅此而已。
当然,看重归看重,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没办法,两父子分别了数十年,那父子亲情几乎为零,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喜欢起来。
“大汗,殿下求见。”就在这时,有人来通禀。
慕容伏允不耐地说道:“不见,为了一个女人成天酗酒,像个什么样子,本汗还怎么敢把吐谷浑交到他手上?”
提起达延芒结波他就来气,自从传出慕容婉秋被慕容顺掳走,送给了李承乾后,达延芒结波就几次三番要求出兵。
虽然理由都还说得过去,但是作为他父亲的慕容伏允,哪儿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是个什么心思。
就这一条,让他格外的烦躁。
也正是因为达延芒结波的不争气,他才想起了慕容顺。
都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两副作态。
再一次被拒绝后,达延芒结波气得眼睛都红了。
慕容婉秋是他的禁脔,这在整个吐谷浑几乎不是什么秘密。
本来他早就向慕容孝隽提亲了,可慕容孝隽却一直以慕容婉秋年纪尚幼做推辞,现在倒好,人直接没了。
关键还是被李承乾给抢了去。
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他认为李承乾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绝色美女。
不管李承乾年纪多大,是十几也好,几十也罢,这样的尤物只要到手了,岂能轻易放过?
他恨啊!
都是太子,凭什么我的东西你都要抢?
而在边境,驻守边境的天柱王也是愣住了。
慕容顺跑了?
就这么跑了?
这就是你说的挥兵北上清君侧,振朝纲?
结果你跑了?
他仰天大笑,这就是他一直寄予厚望,重振吐谷浑的英主?
关键是,随着大战结束,李承乾也不像以往那般封锁边境,只要得到大明王廷的许可,任何人都可以进出赤水源,所以,草原上的消息也传来了。
那位让他寄予厚望的英主曾经真的有过投唐的打算……
天柱王快疯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贞观六年,六月二十一,天柱王在集结了大军之后,自尽而亡!
一代国相,就此陨落。
当慕容伏允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悲无喜。
这也许是天柱王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吐谷浑做的最后的贡献。
最终,慕容伏允还是以国相之礼厚葬了天柱王。
也许,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天柱王的自尽是为了什么。
也许,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天柱王真的是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他热爱的吐谷浑。
也许,还是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如今的吐谷浑已经处于一个大厦将倾的危险边缘。
吐谷浑啊,一个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王朝,在这一刻,就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一般,步履阑珊。
而在大唐,程咬金收到这个消息后,感慨了一声后,痛饮三大杯!
而在长安,李二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面露哀荣且派了使者致哀,随后,痛饮三大杯!
而在日月山,李承乾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一下,惋惜了一声,随后,喜笑颜开!
吐谷浑,离他越来越近了。
一代传奇国相天柱王的落幕,也是他最后一次挽大厦之将倾,可那又如何!
而在西边,慕容顺听到了这个消息,呆住了,泣不成声,随后,咬牙切齿!
他知道,挥兵北上,他输了!
他为什么要西窜,不就是指望天柱王能力挽狂澜么?
天柱王也的确力挽狂澜了,可他是为了吐谷浑,用自己的命在力挽狂澜!
说到底,天柱王忠于的永远都是吐谷浑,而不是他慕容顺!
几家欢喜几家愁,世间之事,便是如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