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公作美,难得一个阳光明媚,不是飘起鹅毛大雪的天气,徐长青就和她娘一人抱一个坐上了客车。
从矿区回到县城因沈卫民事先就已经安排好马爬犁等候多时,再到白子沟一路上倒是没冻着俩小家伙。
等到家时,徐老太早已烧了锅热了炕,两个小家伙见到了自家大房子,他们是再也不答应被小被子包住。
这会儿有马爬犁进屯,加上在队院前面还停了会儿,引起的动静自然不小,徐家就坐满了得知他们回来的人。
这其中就有王翠芬和赵凤霞妯娌带孩子而来,更不用说得知大姑子回来,老白家的何大花妯娌俩人她们也来了。
有满屋子的老幼围着两个小家伙,一时俩小也忘了要盯住他们姐姐,而徐长青脱身出来也被沈卫民拉走。
寻了一个清静地方背风抓住夕阳尾巴晒暖着,坐下后沈卫民就先掏大衣内兜,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就塞她手。
徐长青只想问他急啥,之前在上马爬犁车厢时她又不是不知他就将一个黑袋子塞进她其中一个行李袋。
而且她当时在车厢里“摸”进个黑袋子还摸到了硬邦邦的笔记本,想来这肯定是和钱一起放着的账本。
现在急着给她清单干嘛,还怕她没时间翻账目咋的?徐长青接过手展开一看,倒是自己有些误会他了。
这张纸上就登记了她还回老家这段时间,沈卫民一人从省城到县城,再到老家都具体采购了哪些年货。
登记的并不是很详细,全是简之又简,换个人可能看不懂,尤其是纸的最下面几行这一溜儿的阿拉伯数字。
徐长青的目光就落在其中一行合计时突兀多出来的一行数字上,“这一行三零零零是省城那批货净利润?”
“对,聪明。”沈卫民习惯性的先赞了一句,“原本是三千两百多,那零头两百多,我就买了东西送人。”
“三姨和老舅?”
“对!不愧是我媳妇儿,他们肯定死活不收钱,我也没跟他们客气,索性就给他们两家孩子买东西。”
“好法子,应该的。”徐长青再稍稍扫了眼这份清单就对折起来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再暗度陈仓收进长青园。
“我就猜你也会这么寻思。当时在电话里听着你边上还有人又不方便跟你提,所以就自己作主了。”
徐长青没否认,“确实。接一个电话不是一般的麻烦,只有你在县城,约好时间打到咱爸那里最方便。
不过也没啥,这些事情就作主就好了。这么整下来,你现在身边留了钱没?甭又犯老毛病身上不多留点。”
呃,忘了……沈卫民愣了一下不由轻笑出声,“几十块肯定有的,反正你回来了,不够找你要就行了。”
徐长青无语。
“对了,还有件事还没跟你提,那些收音机啥的我交给刘痞子了,定金就收了一千,余款要等正月。
主要是他近来手头紧,我就没让他找人凑。反正他那人虽说心花花不靠谱,但在生意场上信誉还是可以的。
那一千我就另外用报纸包着放在那个袋子里面,回头你注意些,不是多了。还有,买的年货如今就咱家地下室。”
徐长青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瞧了瞧前面左右,她轻声问道:“还没和刘痞子提起要不要翻过年派个人去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