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德一觉醒来,发现手机也丢了,钱包也丢了。自己还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刘梦德满脑子都是懵的。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刘梦德觉得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抬头看见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刘梦德突然有了主意。他找废品收购站借了一个麻袋,将自己的外套押在了那里,然后开始自己流浪生涯的捡瓶子之旅。
顶着烈日,一个一个垃圾箱里翻瓶子,把瓶盖拧开,扔在地上踩一脚,再收进了袋子里。汗水顺着刘梦德的脸颊流淌下来,身上黏黏的,刘梦德很不舒服的耸了耸肩,希望可以得到和衣服的片刻间隙而让自己舒服一点。不过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如果这时候能泡个澡,那就太好了。刘梦德这么想着,走向了下一个垃圾桶。
捡瓶子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十五元自助餐店,透过玻璃,刘梦德看了进去。尽管都是一些家常菜,可还是将刘梦德的馋虫勾了出来,刘梦德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晚饭前去大吃一顿,凑够这十五块钱。心中的小宇宙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刘梦德在找到目标后,捡起瓶子来更加的积极了。
辛辛苦苦的捡了一下午,总算是凑满了一麻袋瓶子,刘梦德重新走回了那个废品收购站。见到刘梦德,废品站的老板笑了,原本还是个年轻英俊的帅小伙,可现在却变成了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老板微笑着递了过来一杯水。如今刘梦德早已饥渴难耐,接过水来,连声谢谢都顾不上说,就一饮而尽了,然后才蛮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多谢大姐了。”老板笑着回了句“没事”,就开始数着瓶子。这瓶子有的是算一个的,有的是算两个的,里面还有两个很大的酱油瓶子,算了四个。数完了,足足一百二十八个。于是,老板说了句:“十块二毛四,看你不容易,算你十块三毛钱吧。”将一张崭新的十块钱递到了刘梦德的手里,上面还带着三个一毛钱的硬币。
刘梦德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刚才我看您数着,不是一百二十八吗?怎么变成十块钱了?”老板笑呵呵的说:“一看你就不常卖瓶子吧,八分钱一个。”哦,原来如此,刘梦德连忙道了声抱歉。老板也笑嘻嘻的说没关系。可是现在问题来了,现在的钱也并不够支付刘梦德神往已久的十五元自助餐。
刘梦德很不好意思的问老板:“姐,我能不能再把衣服当在这,借个五块钱的。我去吃个饭,吃完饭再捡瓶子,回头我凑齐五块钱的瓶子再过来换衣服。”老板似乎看出来刘梦德的窘迫,递给了刘梦德五块钱:“衣服你还是自己穿着吧,也不用放我这。我们一会就关门了,你明天再还过来就行了。”“好的,真是太谢谢姐你了。”刘梦德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废品站的老板。
拿着十五块钱,刘梦德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十五元自助餐的店里。交了钱,便夹起了各种肉,当然,米饭也是狠狠地盛了四大勺。在一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刘梦德和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直把四周的食客都看的惊了。这是哪里来的饿汉,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嘛。几个人指指点点的看着刘梦德吃完一大碗,又去盛了冒尖一碗。刘梦德也是饿坏了,此时他的肚子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刘梦德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的饱腹感。
直到吃了大半碗,突然间刘梦德就觉得肚子里一阵胀痛。没有饱的感觉,直接到了撑。可是已经盛了这么多,刘梦德又不好浪费这么多的食物。只好去接了一杯水,喝下肚子溜溜缝,坐着缓了一会,这才继续吃了下去。好不容易吃完了这碗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梦德离开了自助餐的店里。
走在街上,摸了摸肚皮,身上只剩下三毛钱的他,只能无聊的走在路上。不远处是一个小吃街,这时候夜生活已经开始,灯红酒绿的映衬下,刘梦德竟发现了大把的商机——地上很多被遗弃的塑料瓶。这都是那些小年轻吃完饭,喝完饮料随手扔在路上的。刘梦德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如同饿狼扑羊一样的冲了过去,手脚利落的捡了起来。
地上虽然有很多瓶子,可是垃圾箱里的瓶子更多。一个晚上,刘梦德收获满满,那麻袋已经再难装得下了。刘梦德不知道时间,可是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店铺也陆陆续续的关上了门。刘梦德抱住自己装满了瓶子的麻袋,四处转悠着寻找可以睡觉的地方。看了几个地方,有公园的长椅,街角的胡同,刘梦德都觉得并不满意,倒是在公园的草地上捡到了一把水果刀,刘梦德看着挺不错的样子,将刀放入了裤兜里。
直到他来到了一个地下通道里,刘梦德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倒头大睡了,刘梦德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个干净的角落,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倒在了地上,怀里抱着麻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刘梦德睡的正熟,忽然感到身前有人,连忙慌慌张张的睁开了眼睛。两个衣服脏兮兮的七八岁孩子正从刘梦德的麻袋里往外拽瓶子。刘梦德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正在偷瓶子的两个小贼。
“怎么个意思?”两个小孩看着刘梦德,其中一个个子矮一点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个子高一点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刘梦德:“求你了,别打我们。”看着两个孩子身边瘪瘪的麻袋,刘梦德顿时明了了,原来是遇见同行了。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教室里读书学习,可是他们却不能,只能到处流浪,捡瓶子为生。刘梦德感觉有点心疼这两个孩子。“算了,你们把这几个瓶子拿走吧,正好我袋子也快装不下了。不过你俩记住,下回可不能这么从别人的袋子里偷瓶子了。”刘梦德说着,从麻袋里数出来十个瓶子,递给了两个孩子。“谢谢叔叔。”两个孩子朝刘梦德一鞠躬,飞也似的跑开了。
见两个孩子跑开,刘梦德站起了身来。此时天色还早,不过已经亮了许多,阳光也零零散散的撒了下来。刘梦德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也看清楚了躲在地下通道里睡觉的人。大多数是一些流浪汉,而流浪汉里还有着一个流浪歌手。这个人靠坐在地下通道的墙壁上,眯着眼睛。一张很是帅气的面庞,怀里抱着一个吉他盒子,里面的东西显而易见,身旁还靠着一个卡洪鼓。卡洪鼓有五个面,每个面的声音都不同,一般是坐在上面用手指和手掌敲击的。刘梦德平时打架子鼓比较多,对于全球各地的鼓也都略微有些了解。
那人睁开了眼睛,和刘梦德对视了一眼。“你也懂音乐?”那人问道。刘梦德略微点了点头。那个人笑了笑:“我白天就在这个通道里演出,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听一听。”“好的,我一定来。”说着,刘梦德回了那人一个微笑,就背起了麻袋,走出了通道。
一路上又捡了一些瓶子,刘梦德走到了那家废品站。此时大门还是关着的,刘梦德的麻袋又装的满满当当的。刘梦德只好抱着麻袋,倚靠在一旁的墙角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回笼觉里,感觉有人在扒拉自己,刘梦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废品站的女老板。“别在这睡了,来,我这有个椅子,来椅子上睡吧。”此时店门已经开了,刘梦德和老板走到了屋里,果然,有个老式的木摇椅,正好适合躺在上面。
老板先是给刘梦德数了瓶子,这次竟然有三百四十六个,整整二十七块七,正好把身上的三毛钱找给了老板,得到了二十八块整。刘梦德说了声谢谢,就倒在了摇椅上,昏睡了过去。和在地下通道里相比,还是这摇椅上睡的舒服。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刘梦德和老板道别了一声,先去了十五元自助餐去解决一下肚子喊叫的问题。
这次自助餐店的老板和刘梦德打着招呼,显然因为他昨天的优异表现,已经被老板记住了。刘梦德今天倒是没有昨天吃得那么凶,只是吃了个饱,这让老板松了口气。出门去,没有顶着烈日去捡瓶子,倒是先去了昨晚睡觉的地下通道。
这个男人在唱着一首应该是他自己写的歌,一段用吉他伴奏,一段又是用卡洪鼓打着节奏。一曲歌唱完,刘梦德走了过去,笑着和那个歌手打着招呼:“嗨,哥们,你弹吉他唱歌,我帮你打鼓怎么样?”“你会这个?”歌手一脸的疑问。“呵呵,会一点吧。”见歌手迟疑的站起了身来,刘梦德走了过去,坐在了卡洪鼓上,一段悦耳的鼓声想起,节奏丝毫不差。
歌手竖起了大拇指:“高手啊。”旁边围观的群众看见了,也一个个鼓起了掌。这回倒是不能弹唱自己的歌了,两个人配合着完成了一首火爆全网的歌《南方姑娘》。悦耳的吉他声,灵动的鼓声,配合着那个歌手好听而温柔的嗓音,周围的人一个个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一首歌唱完,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将零钱放到了吉他盒里。一连唱了三首歌,刘梦德起身离开,又拿起他的麻袋继续了拾荒的旅程。
“咱们组一个组合得了?”歌手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卖瓶子的好。”说着,刘梦德走了出去:“不过,我休息的时候还是可以过来找你一起玩的。”和歌手合作了三首歌,刘梦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可是在他捡瓶子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张报纸,上面刊登的内容让刘梦德不禁泪流满面,痛苦万分。原来,就在昨天,蒋米舜和杰米洛双双葬于火海。“自焚?”以刘梦德对他们两个人的了解,他是肯定不信的。蒋米舜一生为艺术痴迷,他还没看见自己的作品成功,还没有创作出他觉得的天人之作,又怎么会在没有达到艺术巅峰的时候放弃呢?至于杰米洛,那就更不可能了。刘梦德哆哆嗦嗦的拿着报纸,将报纸上的报道看了一遍又一遍。
抑制住喷涌而出的泪水,刘梦德又闷头捡起了瓶子。当再一次将瓶子卖了十六块钱的时候,刘梦德拿着钱去了街角的一个网吧。此时网吧里还有很多人,刘梦德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网吧侧面的角落里慢慢的等待着。网吧的墙壁上有一个很大的表,透过窗户的玻璃,刘梦德可以将时间看得一清二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半夜十二点钟,刘梦德起身,走进了网吧。
这时候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几台机子上有一些包夜的人,大多数是通宵打游戏的,也有一些等着看足球比赛的狂热球迷。包夜二十,牌子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刘梦德交了二十块钱过去:“兄弟,开个机呗?”网管是一个穿着短袖花t恤的青年男人,露出的脖子和小臂上满是纹身。这是帅气的一整条花臂,刘梦德曾经也想过纹身,很是酷炫的样子,可是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纹一个。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没想好要纹什么。
“身份证。”正当刘梦德盯着网管的纹身看的入迷的时候,网管将那花臂伸到了刘梦德的身前。“哥们,我身份证丢了,咱们这里能不能通融一下,给开个号上网呗?”刘梦德尽可能露出笑容来。可是面对他的依旧是那张冰冷的面孔。“不行,这是规定。”刘梦德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就要离去。
“我有身份证。”令人没想到的是,站在刘梦德身后的竟然是那个流浪歌手。流浪歌手伸出身份证递给网管:“通宵,开个机。”“你要包厢还是大厅?”网管问歌手。歌手却问向了刘梦德:“问你呢,要包厢还是大厅?”见刘梦德还傻傻的看着自己,歌手掏出了三十块钱递给网管:“开个包厢。”接过身份证,歌手背着他的鼓和吉他,朝包厢区走去。见刘梦德没有跟上,便回头朝刘梦德喊了一句:“你不是要上网吗?”刘梦德听了,连忙跟了过去。
所谓的包厢,只不过是有隔板分来的一个区域。每个区域里有两个座位和两台电脑,歌手坐进了里面的座位上,将身份证递了过来:“开机吧。”然后放好吉他和鼓,仰面躺在舒服的椅子上,开始了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