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盛的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眼神里更是迸射出了摄人的精光
“快说!出什么大事了?!”
“父亲,刘刺史兵败了,如今更是生死不知,九泽湖四周九县也已经全部沦陷,崔悦虽然由郝诜与张乔二位将军拼死送回,可人却还是昏迷不醒,此刻刘府上下人心惶惶,全凭着郭老夫人才勉强压住”
“徐润呢?!徐润那个混蛋呢?!”
令狐泥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孩儿仔细询问了从祁县逃回来的溃兵,说是卜珝的大军还没有到达祁县,徐润就已经弃城而逃了”
“这个畜生!主公就是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回来了没有?!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不知所踪”
“哼!肯定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以他的德行,肯定知道匈奴人会继续进攻晋阳,他才不会回来送死,肯定是找了个隐蔽之处”
令狐盛的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发颤了起来
“父亲?!你怎么了?!”
令狐泥赶紧打开了牢房的大门,一路疾跑着赶到了令狐盛的身边
令狐盛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什么大碍
“为父没事,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百姓”
“父亲难道担心徐润会为了隐藏踪迹而杀人灭口?!”
“恐怕,会大开杀戮,血流成河”
令狐泥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就连后背也是一阵发凉
“郝诜与张乔二人,现在何处?!”
“末将郝诜特来请罪!”
“末将张乔同来请罪!”
郝诜与张乔二人竟是一左一右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的背上都绑着干枯的荆条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满满的愧意
“扑通!”
“扑通!”
郝诜与张乔二人竟是同时跪伏在地
“哼!主公命汝等二人镇守大陵,怎么就会这般轻易失守?!”
令狐盛目露凶光地瞪着跪在牢门外的二人
“末将无话可说,只愿老将军再给我等二人一个机会,可以戴罪立功,战死沙场!”
“俺也一样!”
“父亲,此事不能全怪二位将军,崔公子强令出城迎战,说是要在贼寇合围之前,先破其一路,结果不仅被靳冲断了后路,就连大陵县城也丢在靳冲的手里了!要不是郝诜与张乔二位将军拼死相救,恐怕崔公子早已命丧乱军”
令狐泥赶紧为郝诜与张乔二人解释了几句
令狐盛却是心痛地闭上了眼睛,右手更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老夫人还让儿子带来了虎符,还请父亲大人立刻执掌晋阳所有军务!”
令狐泥立即单膝跪地,然后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墨黑色的古朴虎符
令狐盛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那枚虎符,心头莫名地涌上了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年他不过是刘府中的一个小小侍卫
那时他也是受尽了宵小们的各种欺辱
甚至还差一点点因为栽赃而丢了性命
可就是如今的这位郭老夫人甘冒风险
不仅为他洗刷了冤屈还让他侍奉刘琨
这几十年绵绵不绝的恩情
还有那一份只能藏在心头
永远不可以说出来的情愫
令狐盛突然睁大了眼睛,神色也变得无比坚毅起来
“现在晋阳城内是什么局势?!”
令狐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城内的饥民开始作乱,到处劫掠,富户们也带着家丁在冲击城门,一个个都想要夺门而逃,城内的守军也是人心惶惶,如今什么样的谣言都有”
“郝诜!”
“末将在!”
“立即调集三千兵马去城内平叛!”
“诺!”
“令狐泥!”
“末将在!”
“命你带兵巡查全城,保护各府上下!”
“诺!”
“张乔!”
“末将在!”
“你与老夫一起镇守晋阳四门,若再有胡言乱语者!斩立决!”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