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祖狄对徐忡竟然知道《禹刑》也很惊异,这部书在始皇帝焚书坑儒后,就只剩下了少部分的抄本,自己祖家有幸得到一本已是天大的幸运了,而自己许多的治军方法也是得益于这部古法,所以祖狄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出自小门小户的徐忡竟然也知道此法,实在是让祖狄大为惊奇。
徐忡自然看出了祖狄眼中的惊异,解释道:“家父曾经穷其一生研究过历朝历代的刑典,从《汤刑》(以汤命名的商朝奴隶制刑法的总称。《左传,昭公六年》:“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到西周的质剂(西周时出现的买卖契约和傅别(西周时出现的借贷契约都有所涉猎,是故,忡对《禹刑》中的此法也有些耳闻”。
徐忡的话让祖狄和祖该二人都是惊讶非常,没想到徐忡此人竟然精通刑典!
祖狄轻轻点了点头,温言道:“此法有很多妙处,尤其是治军上,有许多是值得借鉴的,有夏一代几乎都是和草原上各个游牧部落在征战,所以他们的刑罚上有许多是针对游牧部落而定制的,确实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
祖该也符合道:“士稚所言极是,今日虽然用此不得以手段,但是为了以后在遇到匈奴时不会临阵溃败是很有好处的”。
徐忡也点头道:“此法杀戮虽多,但是极有震慑作用,而且又是对降兵用,不会对原本的无难军成员有所损伤,既可立威又可攻心,实在是妙法,只不过……”。
祖狄和祖该都有些不明白徐忡的意思,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我们虽然可以慢慢的让这些降兵彻底融入到我无难军中,但是只有军法却没有能对匈奴铁骑进行重创的办法话,我担心会适得其反,尤其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我们和匈奴铁骑在平原上遭遇上了,我们无难军一旦溃败,此法的后遗症就会出现了……”
祖该被徐忡的话一点,也陷入了沉思,因为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对付匈奴骑兵的好办法,要是真的在平原上和匈奴的骑兵遭遇的话,胜败是显而易见的,那个时候要是这些降兵看到自己的将军被匈奴铁骑打的大败,那时候,即使祖狄的手上还有粮食,这些人也不会回来了……
祖该想到这里,也有些担忧起来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祖狄。
祖狄当然清楚徐忡的暗指,自己用这个办法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彻底融合这批上万人的降兵,关键还是要看和匈奴人的第一战,打胜了,无难军更上一层楼,打输了,那么或许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在逃跑的时候还会遭受到这些降兵的攻击,所以这个出自《禹刑》里的办法,自己在使用前也是挣扎过好久的!
祖狄的脑海里顿时回想起了自己观看这部书时的情节,那文字的最后一句话自己也清晰的记着:兹用此法,慎之又慎,非万不得已不可用!
祖狄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
祖狄对着徐忡和祖该说道:“匈奴虽然以骑兵最强,可是关中之地并非处处平原,只要我们能先一步察知敌情,然后和南阳王司马模互相配合,依城而战,我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祖该和徐忡都听出祖狄的话中的无奈,毕竟这匈奴铁骑真的是太过强悍,尤其是他们的弓骑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祖狄累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在送走了大哥祖该和徐忡后,独自回到了许氏处。
他发现许氏已经睡着了,就自己脱去了身上的甲胄,慢慢走到许氏的身边,准备就这么和衣睡下时,却听到许氏开口了。
“夫君……”
“娘子?嗯?怎么还不睡?”
“我今日去校场了……”
“你都看到了?”
“嗯”。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残忍,让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