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模的神色的确很憔悴,尤其是这几日的各种奏报回上来,一件好事都没有。
淳于定看着南阳王司马模眼神中的疲惫,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主公最近受到的打击甚至比丢了函谷关还要严重……
淳于定的眼睛不自觉的往司马模的桌案上瞟了一眼:三封不同的颜色奏报。
这三封奏报分别来自于司马保,陈安和张丹,这三封奏报简直就像是三把尖刀,刀刀要人命!前日,南阳王司马模派去上邽(上邽,在今甘肃省天水市境内的使者回来了,奏报说自己的儿子司马保因为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粮草,所以无法出兵援助,要多等些时日才行……
前去秦州(今天水市市中心秦州区刺史陈安处的使者也回来了,带回的信息和司马保所说如出一辙……
潼关的守将张丹也派人送来了急件,说是关内粮草不够支撑多久了,要主公速速派人押运粮草过去,不然关内三万守军随时可能发生哗变!
淳于定回想到这三封奏报的内容,一时也是感慨万分……
南阳王司马模的眼睛也往桌案上的三封奏报看了一看,然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淳于定赶紧说道:“主公,或许上邽真的粮草短缺,无力派出援兵呢?”
“这个逆子,就他那边兵多粮广,还跟我打什么马虎眼,自己的父亲都不要了吗?逆子啊逆子!”
“主公,少主不是那种人……”
“司马保这个畜生,我没有这种见死不救的儿子,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这个儿子了!”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如今匈奴压境,少主那边还是要多派人去催一催,或许真的有什么急事所以耽搁了……”
“他除了睡觉不耽搁,还有什么可以耽搁的?他这是盼我死了,我死了,他就是新的南阳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逆子啊逆子!”
淳于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这种父子间的隔阂,有时候比兄弟之间的背叛更伤人,更无法缓和,尤其是帝王家的父子之间……
南阳王司马模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自己儿子的不孝还要让淳于定这个外人看笑话吗?自己虽然打骂自己的儿子司马保,但是作为父亲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材吗?何况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景度啊,你就这么恨为父吗?
南阳王司马模缓缓地摇了摇头,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询问道:“张丹的奏报,你也看到了,潼关是必须要去救援的,如今长安兵少粮也少,能派去潼关的兵马不会很多,大概只有两万步兵,淳于,你有把握守住潼关吗?”
听到这里,淳于定心里也知道,自己主公能派出两万兵马给自己去镇守潼关,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整个长安不过四万兵马,其中步兵三万,弓箭手八千,骑兵却只有二千,大部分的兵力都让世子司马保以各种名义带走了。
淳于定知道,虽然表面上南阳王司马模对待司马保是从不留情面的,甚至当庭广众下都会让其极其难堪,但是私下里却又是最好的,几乎有求必应,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是这个表达方式的确太过分了……当然,这个世子也实在是不懂事,自己的父亲在危难之时,竟然也不知道派兵援助,难道连唇寒齿亡的道理都不明白了?
上邽城,太守府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