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消灭暴君,就必须毁掉它所有的祭品。对吗?”
“正是。在我们的努力下,祭品的数量已经缩减为一百二十一名。”
“其中也包括我?”
梅塔梅尔反驳道,“当然不是,拥有同样力量的您已经可以摆脱国王陛下的控制。”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成为神眷者?”
说完,贝雅托莉丝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她自嘲地将发尾拢至勃前。
“那他呢?他要怎么活?”
贝雅托莉丝指的是菲利西亚诺。
“我们准备了另一个方法。”
贝雅托莉丝没有追问下去。无论她怎么问,梅塔梅尔都不会回答。
“梅塔梅尔,你是背叛者吗?”
“公主殿下是吗?”
“我才不是!”贝雅托莉丝攥紧了发尾。“国王陛下想杀我,而我想办法反击。我是正当防卫!”
“正是。鸟儿为了自由会试图冲破笼子,冲破笼子的鸟儿与背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二者从一开始便是敌人。”
“是的。”贝雅托莉丝盯着牢笼里被囚禁的死鸟们喃喃道。“所以谁也没有资格怪罪谁。要怪的话,只能怪运气不好。”
“此刻,您才从公主的身份中脱离出来。”
梅塔梅尔含笑地递给贝雅托莉丝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戳印,很容易就被打开。
信封里只放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一段时间、一个地点以及宴会名称。
贝雅托莉丝仔细地将邀请函看了一遍,然后如同失去兴趣般放回原处。
她盯着梅塔梅尔那张蛊惑人心的脸,说道,“梅塔梅尔,我爱你。”
“公主殿下懂得爱吗?”
“我爱你。”
宛若被一个小孩子纠缠,梅塔梅尔叹息道,“公主殿下爱我什么?”
“我爱你的全部。”
“包括我的脸?”
“嗯。”
“那假如我的脸被毁掉了呢?比如……”
梅塔梅尔的脸突然变化,白皙的皮肤瞬间干瘪、柔顺光滑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里面还能看见翻出来的血肉和血管。神眷者的视力甚至让贝雅托莉丝看见里面蠕动的细虫。它们密密麻麻,就像雨后土地上的洞边躺着一群缺水、只能无力扭动的蚯蚓。又像把自己困在草地里,互相推搡的毛虫。
她不禁后退、尖叫出来。
不仅是她,连周围的“尸体”也尖叫起来。
他们惶恐地向后退去,互相拥抱。
等贝雅托莉丝回过神时,梅塔梅尔还是那个美丽动人的梅塔梅尔。
只是,方才地狱般的场景始终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感谢公主殿下的好意。今天我就告辞了。”梅塔梅尔笑道。
“嗯……嗯。”
贝雅托莉丝低着头,没有敢再抬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