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 他心中有我!(2 / 2)

砰砰砰!

紫色飞剑掠过,竹子纷纷破碎,爆裂的碎片飞舞而出,能径直贯穿旁边的青竹,可见其威力。

可是因为修竹繁密,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张依善的视线。

她只能脚步加速跟上。

而在众人眼中,只能看见季缺的部分身影在竹林里乱窜,并且“哈哈”的狂笑声到处都是,要是一两个人站在这里,肯定会以为闹鬼,吓得人够呛。

季缺风神腿一迈动,不只是跑得快,跑得狡猾,还能变幻各种姿势。

比如一柄飞剑明明要洞穿他的后背,结果他忽然一躺,在地上游起来,弄得张依善一脸懵逼。

张依善知道,这样拖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只见她伸出食指,在嘴上一咬。

食指咬破,痛觉连心的瞬间,她整个人已盘腿坐在那里了,双眼紧闭。

这一瞬间,他的部分神魂已和飞剑连在了一起。

四境神念境,神和念是分开的。

念是念力,神则是神魂。

神念境修到精深处,可将部分神魂融于器具,进而拥有新的视觉。

比如现在,闭眼的张依善其实睁开了一只新的眼睛。

她的神魂附于剑身上,于是她就能在剑身上看到不少画面。

只见飞剑一个上窜,飞到了稍高处,而凭借着飞剑的俯瞰视角,她一下子就锁定了季缺的存在。

下一刻,紫色飞剑勐然加速,带起了凄厉的破空声响,往正在地上仰泳的季缺刺去!

季缺见状,双臂一摆,顿时如水中游鱼般改变了方向,灵动异常。

可是拥有“视觉”的飞剑也跟着他变幻,飞出了一条流畅的弧线。

啪的一声炸响,季缺仓促出手,千机剑勉强捕捉到了飞剑的轨迹,和其撞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因为这股大力被掀得翻滚起来,而那飞剑只是一顿,转瞬灵动一转,就向他腰子贯入了过来。

“啊,我的腰子!”

啪的一声,飞剑精准戳中了季缺的腰子,他整个人就如一张纸般翻转起来。

靠着消力化解这一击的季缺颇为意外,因为这飞剑在一瞬间厉害了好几个层次。

在空中旋转的时候,那飞剑又再次向季缺袭来。

季缺双手一撒,大片符纸从身前飞出。

“急急如玉律,敕啦!”

在飞剑再次把他刺得如纸翻滚的时候,那些符纸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而季缺的眼睛上,早已多了两瓣煮熟的鸡蛋。

和上次灭猪王时的情况一样,炽热的白光闪烁而出的时候,靠得近的围观群众全部中招。

他们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捂着眼睛大喊“眼睛!我的眼睛!”。

如果说将部分神魂寄予飞剑中的张依善多了一只眼睛,那现在她的这只眼睛可以说被彻底闪瞎了。

飞剑在空中乱撞,跟发疯了一样。

而她的肉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忍不住捂住双眼,只觉得刺痛无比。

她根本不敢睁眼,而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那恐怖的狂笑声已再次逼近了过来。

张依善心神受损,想要再次召回飞剑防御,恐怕要慢上一截。

忽然间,听到一阵劲风袭来的时候,她反应也是迅捷,宽大的袖袍转瞬化作了一片紫云,向突袭的季缺黏了过去。

季缺只感觉自己迅勐一刺如泥牛入海,整个身体都被带歪。

这个时候,另一只袖子已迎面砸来,如锤子一般。

这一黏一砸,季缺反而无处躲避,只能硬抗。

砰的一声,他半截身体被砸入了泥里,身体都酥麻起来。

本来站得较远的围观群众从白光中恢复过来,看见这一幕后暗自心惊。

在眼睛发白的期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刚还是飞剑追季缺,怎么季缺这么快就近了身,还被张依善的袖子砸了。

季缺着实没有料到,这紫衣婆娘还有一招大袖子。

在对方袖子又要卷来的前夕,季缺周身真气一荡,胸襟处的符纸迎风而起。

“急急如玉律,敕啦!”

张依善感知到了符纸的存在,可如今她闭着眼睛,知道这骇人能闪出刺眼白光的符对她伤害不大,于是继续攻去。

可下一刻,她忽然感到了一阵湿意。

嗤嗤嗤!

水符镖着“尿”,如一场小雨。

张依善即便闭着眼睛,都觉得受到了嘲讽,心头一怒,双袖翻卷着,带起了磅礴大力,往季缺卷去。

结果这时,忽然有几串看起来较为浓厚的符水飞了过来。

符水黏在袖子上的刹那,一下子又挂在了她的下巴上,于是在众人眼中,张依善甩着大袖子,把自己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张依善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她的下巴皮肉被高高扯起,那相对粘稠的符水,依旧黏着她的下巴和袖子。

而这个时候,季缺已然来了。

她的右边袖子被黏住,那季缺就勐攻她的右路。

只见季缺双手在一瞬间化作了一片虚影,如骤雨般往张依善的右脸砸去。

张依善赶紧用左手来挡,可是季缺实在是太快了,转瞬就挨了十多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同时,整个身体都被砸得浮空了。

季缺身体一斜,再次来到了她很难顾忌的右肩位置,对着她脖颈就是一切!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左手赶到了,架住了这一击,可整个人也已被大力带飞,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季缺双手伸出,勐然扣住了她的双臂,一折!

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张依善双臂已然被折断。

这一声惨叫还未停止,下一声惨叫又高昂响起。

季缺双臂绞住了她的小腿,靠着太极拳劲一扭,她的双腿就此折断。

下一刻,季缺一记凌空抽射,她整个人顿时如皮球般飞了出去。

而那三柄飞回来驰援的飞剑,也在这时失去了动力,如落叶般飘零在地。

冬的一声,张依善被踢得几十丈高的身躯坠地,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坑洞。

她颤抖着被折断的双手,身体一挺,就此彻底失去了知觉。

全场一时寂静无声,因为这场决斗发生得突兀,进行得突兀,结束得也十分突兀。

他们一时很难理解,为什么一双袖子砸得邦邦响的张依善,为什么会因为水符把自己摔倒。

更没有人知道,季缺竟然赢了,赢得这般干脆。

“师姐!”

“师妹!”

这个时候,那两个同行的除魔谷的人才肿着双眼向重伤不起的张依善冲去。

季缺站在那里,腰部和胸部衣衫破碎的喘着粗气,露出了坚实的肌肉。

这女人实力不错,竟然差点割伤他腰子。

这个时候,他忽然伸出了右手。

那里,一朵雪花正在他的手掌心。

下雪了?这么早?

忽然之间,这天天地在这天仁城的秋天里,下起了一场雪。

没有人看见,在天仁城郊一处无名的山峰上,一个很高的影子看着下方那天仁城的轮廓,伸出了双臂,面容慈悲如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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