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缺潜下心来,日日夜夜在瀑布下修炼,操纵着千机剑练习。
他不得不承认,要将念力和真元达到完美的相融并不容易。
这就和揉馒头时,面粉的量在不断变化,水的比例也要同步保持完美一样,不然不是太硬就是太软。
下午,阳光投射在水光中,波光粼粼。
一把如尺子般的飞剑唰的一声将瀑布破开了一线,水流飞射。
紧接着,剑身一个下沉,冬的一声落入了水中,落水的刹那,整只剑就变得灵动起来,在水中滑出了条条弧线,宛若一条真正的鱼在游动一般。
忽然之间,季缺心念一动,千机剑一摆,跃出了水面,剑身上是一条肥美的草鱼。
草鱼挣扎着刚要落水,季缺看在眼里,手指轻轻摆动起来。
千机剑转瞬带出了条条剑弧,草鱼在剑弧间翻滚,落不下去。
啪的一声,当鱼身被拍出去,唰的一声串在了岸边的树枝上,身上的鱼鳞连着内脏已被去除得干干净净。
季缺站在瀑布下,感受着这种念头一动,如臂使指的体验,只觉得十分美好。
这个时候的飞剑,仿佛不再是他用真元操控的物件,而是他身体的延伸。
他抬起头来,没有动用任何真元,那落下的瀑布之水就在要接近他脑门的时候分开。
那是他用纯粹的念力在抵挡落水。
虽然效果不甚明显,抵挡的落水只有半指来高,可这恰恰证明了,他成了!
这一日,季缺入四境神念境!
几十步外的千机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兴奋,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嗡鸣声响。
这两天宁红鱼这女上峰不助他修行了,他本来就憋着一股火。
如今这破境之后,只觉得一日千里,忍不住兴奋大喊道:“我成了!”
宁红鱼看在眼里,忍不住嘲弄道:“得瑟得跟发情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暗影顺着瀑布落下。
季缺心有所感,往旁边一躲,只听见砰的一声炸响,一匹马儿砸落下来,水花四溅。
季缺洋洋得意,大笑道:“这点东西也想偷袭我?”
下一刻,他脚步再滑,躲开了一个飞速落下的尸体,紧接着,他就被另一具尸体砸中了!
他整个人一下子如一张纸般飘了出去,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正飘在空中的季缺被猪砸了!
看见这一幕的宁红鱼都吓了一跳。
因为这猪落下来堪比泰山压顶。
那狂暴的波浪之后,瀑布前的水潭一下子没了动静。
宁红鱼见状,忍不住说道:“喂,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季缺连着那头猪一起消失在了这请碧水的潭水中。
宁红鱼刚跳下水去寻找,结果只见那头猪浮了上来。
这头猪长着一张人脸。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比猪还肥的女人。
砰的一声,那尸体被掀在岸上,季缺跟着浮了上来,一边吐出一只小鱼,一边吐槽道:“这暗器也太大只了。”
是的,眼前这女人的尸体实在太胖了。
她本来就很高,接近两米,可依旧胖得跟球似的。
这种胖中还带着肿胀,身上的皱褶深得可怕,一圈一圈的,不说能藏小孩,藏几只鸡绝对没有问题。
这女人明明胖得要命了,一颗脑袋却很小。
是的,比季缺他们的还小一点,你别说,非但不丑,还算得上标致。
冬!冬!冬!
上方不断有尸体落下来,跟下雨一般。
季缺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这什么鬼?”
上一次他在瀑布下修行,觉得掉肚兜和织袜已颇为离谱,纯粹是考验干部,这次直接下尸体雨了?
宁红鱼抓了一具尸体过来。
只见这尸体穿着盔甲,整个身体变形严重,像是被什么大力揉捏过一般。
宁红鱼说道:“这是凌家的兵。”
“凌家?那个小千户家的?”
说话的期间,又有几十具尸体落下,本来青碧色的水潭都染出了大片大片的红晕。
这只能证明上面的战斗很惨烈。
“上去看看。”宁红鱼说道。
于是两人很快施展身法,顺着瀑布往上跃去。
凌家亲兵战斗力不俗,甚至可以说是大盛朝最为精锐的军队,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本事。
而之前他们遇到的小千户带的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两百来人灭个普通的几千人军队跟玩一样。
而如果这些死掉的是那支军队的兵的话,只能说他们遇到了比想象中更可怕的麻烦。
那些死去的士兵不是脖子被扭断,就是身体骨肉断裂严重,很明显是重击或者大力挤压造成的。
两人身法轻灵,顺着山崖接连上跃,很快就到了瀑布上方。
瀑布上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水色呈蓝绿色,如宝石一般。
水中漂浮的尸体和血色则像是宝石上的瑕疵,看起来颇为刺眼。
季缺和宁红鱼加快了速度往上游而去。
这里是一处山谷,黄色的野花连成一片,直至山谷深处。
如果没有这些漂浮在河上的尸体的话,定然是一处优美的风景。
而如今只能让人感到血腥和不详。
特别是越往上走,那些漂浮的士兵尸体就越发奇怪。
是的,他们也肿了起来,特别严重的几具,就像是面粉发酵了一样,表皮都被撑得有些透明。
这时,一阵厮杀声从山谷右侧的树林中传了过来。
季缺和宁红鱼各自麻利的跳到了树上,一边在树与树之间跳跃,一边逼近那声音的方向。
很快的,他们就看到了战场,凌家的军队,以及一个个胖得猪一样的女人。
那些女人全部顶着一颗颗小脑袋,在他们如小山般的肥肉映衬下,显得格外畸形。
在季缺的眼中,两个凌家亲兵刚把刀送入其中一个胖女人的肚皮,后面就有一个女人勐的抱住了他们。
紧接着,就是一阵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两个亲兵淹没在了那肥胖的脂肪中,只有两颗脑袋在外面沉浮。
季缺和宁红鱼再往前跳,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背着六把刀的年轻人。
准确的说,他背着六把刀鞘。
因为他的刀已全部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