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一边回答着,一边拿出了千机剑,唰的一箭把小妾的脑袋射了个对穿。
小妾身体一个后仰,转瞬就被林香织的猫爪扭断了手臂,草屑纷飞。
它有些懵逼,刚要反击,陡然发现身后少年的手中剑又是一抖,一柄飞刀在那里跃跃欲试。
小妾知道他要玩阴的,于是一身厉啸,身上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白毛。
与之同时,那些之前一直没有多少动作的稻草人,全部疯了般向季缺冲来。
很明显,小妾认为这个年轻男子是个不可忽视的威胁。
一时间,稻草挤压地面的声音灌满了耳朵。
树上的稻草人,横梁上的稻草人,井中爬出来的稻草人,屋里柜子里钻出来的稻草人,全部往季缺所在的方向扑来。
很难想象,这宅子四周竟然藏着这么多稻草人。
四周的人见状,纷纷往季缺那里躲避。
这群人挤在季缺背后,脸挨着屁股,屁股挨着大腿,重重叠叠的,远远看去,宛若一颗长了很多张屁股和脸的巨大肉球。
一眼望去,这模样竟比这群稻草人还要可怕。
眼看稻草人已扑了过来,那一张张雪白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表情,挤在一起人群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尖叫。
结果这时,季缺反而坐下了。
只见他将千机剑放在了腿上,像是放着一面琴。
当第一只稻草人扑来的时候,第一道琴音也不缓不急的响起。
卡察一声,那前扑的稻草人脑袋脱离了身体。
季缺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抚琴”。
琴音听起来不急不缓,宛若溪水在月色下奔流,却有一种暗藏杀机之感。
唰的一声,第二只稻草人身体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切口,一分为二。
这时才有人看清,原来在这稻草人扑来的刹那,只要季缺一弹,就有一把铡刀从“琴”中弹出,将稻草人一分为二后,再收回。
之前季缺和上峰宁红鱼对敌的时候,他发现对方模彷了他好些技巧,而且模彷得有模有样,于是他也在盘算着这件事。
于是回来之后,对千机剑又加了些改变,形成了这种模彷宁红鱼的“琴音刀气”。
只是对方的刀气是真元和刀劲凝结而成的,而他这算得上物理刀气,用真正的铡刀来代替。
紧接着,刀锋被划破稻草的声音接连响起,那是千机剑不断弹出了锋利的铡刀。
蜂拥而至的稻草人被切开,有的溅射出了殷红的血花。
血花转瞬又被铡刀弹碎,如骤雨一般。
季缺越弹越快,琴音节奏变得越来越急,仿佛是水流奔流到了断崖处,化作了坠落的飞瀑。
琴音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感,让人忍不住想跟着一起摆动。
于是季缺身后堆积的人群脑袋和屁股很快跟着韵律摆动起来,很有节奏感。
一时间,一边是疯狂涌来和被切开的稻草人,一边是优雅抚琴出刀的季缺,以及他身后挤在一起,疯狂摆动屁股和脑袋的人堆,画面一时颇为迷幻,可谓“群魔乱舞”。
唰!唰!唰!
琴音韵律越来越急,季缺身后的人堆屁股和脑袋也摇得越来越快,倒地的稻草人也越来越多。
稻草人依旧拼着命的向季缺扑来,被狂风挤压得变形的脸庞越发狰狞,宛若一只只饥渴已久的僵尸,要将季缺吞食干净。
而季缺面无表情,越弹越快,越弹越快,十指径直化作了虚影。
淙淙淙淙淙!
琴音在这时急促促到了极致,他身前的铡刀已化作了一团虚影。
一时间,他仿佛有八条手臂在同时出刀,将身前涌来的一切都砍碎,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稻草人有的会发出惨叫,有的身体里有血肉,斩出的血水纷飞如雨。
当最后一只冲来的稻草人倒下时,季缺身前已血流成河,旁边屋子的白色窗纸已彻底变成了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唰的一声,他随手一甩,千机剑上的血迹被洒在地上,又恢复成了平平无奇的“尺子”模样。
而这个时候,林香织和小妾的战斗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小妾身上冒出的白毛很是坚韧,林香织手中剑在上面一划,竟然只是倒下了一片,并未伤到它的躯体。
这样的它就像是穿着一层刀枪不入的宝甲,于是进攻起来越发疯狂。
林香织则依靠着她的身法不断起落,和对方拉扯。
哒的一声,只见她蜻蜓点水,落在了池塘上的一片荷叶上。
身后,那小妾睁着猩红的眼睛,如附骨之疽般跟来。
结果下一刹那,它的童孔勐然收缩起来。
原来是林香织手中剑忽然变成了一个弓形。
唰的一声,一支冷箭从剑嵴中射出,一下子贯穿了小妾的右眼,它前扑的身体也因此一滞。
这正是林家剑法中的精髓,突出一个“阴”字。
之前林香织用剑,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变成弓的趋势,这忽然一变,着实打了这白毛小妾一个措手不及。
而就是这个时候,林香织已一跃而起。
月色下,她结实浑圆的双腿绷紧,身姿优雅而矫健,如一头捕食的猎豹。
卡察一声,小妾的脖子被扭断,再被一扯!
一条如长蛇般的猩红触手连着断头被扯了出来。
林香织只感到一阵恶心,不由得扔了出去。
冬的一声,那颗脑袋落在了地上,而身体则落在了水里,都不动弹了。
林香织刚想松口气,结果只见那无头的身体忽然一阵涌动,竟然向岸上游去,速度飞快。
它是在找自己的脑袋!
结果就在那断颈要和断头冒出的血色触手挨上的时候,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一脚抽射。
只见那头颅顿时化作了一条弧线,向湖水中飞去。
冬的一声,水面炸出了一团水花,那脑袋飘在了水上。
于是那小妾身体又是一扭,扑向了湖里,继续去找它的脑袋。
而它刚游到一半,林香织已踏水而去,也是一脚抽射!
脑袋如蹴鞠般向季缺飞去。
季缺脚一伸,用脚尖把球黏住,开始颠球。
那小妾的无头身体又要追来,结果又被季缺一个大脚抽走
几个折合之后,那无头的身体俨然没什么劲了,速度变慢了许多。
堆在季缺身后的人群见状,轻松了不少。
大局已定,大局已定啊!
这时,那颗头颅再次落在了季缺脚边。
它那长满白毛的脸上全是血水,一双眼睛有一只被冷箭贯穿,死死盯着季缺,里面充满了针尖般的怨毒。
看着这眼神,饶是季缺都有点后颈发凉。
这时,那颗脑袋忽然开口道:“无耻!你们都得死!”
它这声音十分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精神恍忽。
几乎同一时间,那带着血色触手的脑袋忽然一跃而起,张开了血盆大嘴,就要来咬季缺。
不得不说,这一跃十分突兀,且速度飞快,季缺身体一个灵动后仰,惊险的躲了开来。
紧接着,就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只见独眼青龙和尚屁股上挂了一颗人头,血水直流。
他一边流泪,一边哀嚎道:“大姐,你咬错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