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蚂蚁死了,青蚂蚁也差不多要没了,而红蚂蚁要稍好一点,没死,却被俘获了。
这要是放在某类游戏里,战败是要放动画片的。
而像庄稼汉一般的赵观主则收获了一只手。
一整条血淋淋的手臂,很是新鲜。
路上,季缺和赵观主聊起了天。
“观主,如果你当时出手的话,有没有可能留下那人?”季缺问道。
赵观主摇头道:“难说,异物会的人物总是会有些很特别的本事。”
季缺略感诧异,说道:“他少了一只手也这么厉害吗?”
“什么少了一只手?”赵观主有些困惑道。
“他赌输了一只手,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季缺分析道。
赵观主一下子反应过来,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可惜了,和邪魔歪道是不该讲什么道理。”
而旁边的林香织一直是战战兢兢的状态。
因为通过赵观主的描述,他觉得那个人就是之前给他们师门熬汤的厨子,把她尸体拖去烧的那个。
一想到之前的经历,林香织就忍不住心肝发颤,脸色苍白。
这是自从离开栖霞观之后,她感觉离仇人大师兄最近的一次。
并且她觉得会越来越近。
老实说她还没准备好。
毕竟如今的她对付一只蚂蚁都有些费劲,而大师兄则可以轻松要了栖霞观上下的性命。
这边有点慌乱,而季缺那边却颇为悠然自然。
说来说去,这都算得上一场凯旋。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一边狂奔,一边把白蚂蚁当球踢的经历,让他心情特别舒坦。
他喜欢一脚又一脚踢在那身体上的感觉,就是最后没有门让他来一脚倒挂金钩或者凌空抽射有些可惜。
“不对,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一点点暴力倾向呢?”季缺忽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思索道。
要知道,他一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从不喜欢打打杀杀,除非倒霉遇到别人真心要想弄他,他才会考虑斩草除根,杀掉对方使坏的全家。
而现在,他竟然以踢人为乐。
不过他很快宽慰自己道:“邪魔歪道,还是吃人的邪魔歪道,不残忍一点对不起因他们而死的正义人士。”
想到这里,他居然觉得自己不残忍也不暴力了,甚至觉得自己今天下手轻了。
最后那一下,即便对方已经扁了,就算没有球门,他也该来一记倒挂金钩的!
可惜,可惜。
季缺走在路上,沉浸于那“踢球”的快感中。
回想起了上一世想当前锋,每次都被安排成后卫的遗憾,今晚也算过了一把瘾了。
因为过了瘾,季缺脸上始终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浅浅笑容。
红蚂蚁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少年真俊啊。
即便她被俘了,两位兄长也差不多刚死在对方手里,可她依旧忍不住这么认为。
在长相这方面,她永远骗不了自己。
于是她只能一边对杀兄仇人恨之入骨,一边觉得对方好俊,貌似可以原谅一点点。
季缺这次凯旋,不止成功送信请来了鱼居观的赵观主,还顺手杀死了几只蚂蚁,因为身在局中,顺便赢了异物会一名高手的一条手臂。
这无疑增加了他的信心。
这算是“风神腿”第一次实战,跑起来不仅爽到了自己,还能搞死敌人,可以说效果显着。
同样的,这代表了异物会并非不可战胜。
按照赵观主的话说,那位伙夫一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谷雨坛主左臂右膀之一。
其实赵观主很早就注意到了异物会在北地的动向,因为他有一名爱徒在进入一片野林后,死得不明不白。
要不是他靠着独门手段找到了爱徒的尸首,他根本不会知道徒弟死因。
因为那片野林平平无奇,这广裘的北地,这种野林可以说有千千万万个,他当时甚至不明白自家徒儿为何会去那片林子。
而后来,在他的细心追查下,他在那里发现了几块古怪的肉。
以他的经验来看,那几块肉像是从人身上剜下来的,上面却长着类似鸟类的羽毛。
于是他花了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查,最终在清气司那里的一副卷宗里找到了答桉。
那卷宗里写着异物会的谷雨坛主把栖霞观上下变成不人不鸟怪物的罪行。
而他找到的那几块肉,就是那种鸟人身上的。
由此可见,他的徒弟就是因此而死的。
他怀疑是那几个变成怪物的栖霞观修士,还保留着一些为人时的意识,下意识的想留下线索,让别人去救他们。
他们故意挖下了身上的血肉,随路留下,想引起他人注意。
而他的徒弟恰好发现了异常,结果因此丢了性命。
赵观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清气司那份卷宗,贫道到现在依旧被蒙在鼓里。要知道之前,贫道花了半身积蓄,卷帘楼也没查出太多头绪来。”
季缺和林香织一时欲言又止。
总不能告诉他,那卷宗是他们写匿名信报上去的吧?
不过,季缺对一件事很好奇,想了又想,终究忍不住问道:“敢问道长一个很冒昧的问题,你的半身积蓄大概是多少?”
赵观主挑了挑眉。
他初始听到“冒昧的问题”这个词汇,以为是季缺客气,他没有料到,对方这问题竟真的挺冒昧。
不过他沉默了一下,依旧回答道:“一万两。”
“一万两。”季缺眼睛睁得老大道。
“黄金。”
这两个字从赵观主嘴里说出来时,季缺差点吐血了。
当道士这么赚钱的吗?
他摸着发疼的心口,再次冒昧问道:“敢问道长,你认为那清气司的卷宗值多少?”
“至少七千两。”赵观主没怎么犹豫,回答道。
“如果不是这份卷宗,我都要上卷帘楼那里砸楼了。万幸,至少让我知道仇敌是谁了。”
后面的话,季缺已听得有点模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