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些青苔用手一一扫掉,还真让她发现了这青砖中混着一块红砖。
于是她赶紧用手去摸那块凸出来的红砖,结果发现红砖很轻易的被抽了出来。
白露见状,赶紧去取旁边的砖头,发现没有了那红砖之后,旁边的青砖也挺松的,要卸下来并不难。
莫名奇妙的跑到这里搬砖,白露只觉得自己太难了。
结果就在这时,她忽然停了下来,缘于这个时候,她透过墙体的缺口,看到了一点东西。
一个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那人一身白袍,白衣上是墨色的荷花图桉,看起来如泼墨的山水画一般。
这样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儒雅,但在白露眼中却是鬼气森森。
只是一个背影,便让她浑身战栗。
她有一种直觉,这人是鬼。
是的,在这水中的墙壁之后,能有什么人?
模模湖湖中,那人转过了身子,走向了一旁。
在昏暗的水域中,她只觉得那人脸颊消廋得厉害,看不真切。
紧接着,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那个“白衣恶鬼”从旁边的一团水草中拖出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
这一瞬间,白露浑身僵硬,呼吸都困难起来。
因为她看见了那个被拖出来的人的脸。
季缺哥哥?
不!不!
心中那份最为厚实的依靠在一瞬间崩塌了,白露只觉得被冻住了一般,浑身冰凉刺骨。
白衣恶鬼彷佛知晓了她的存在,扭过头来,水域中那张模湖扭曲的脸庞露出了一个惊悚的笑容。
白露吓得往后一退,发现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滴答滴答
鲜红色的液体透过水域砸在她身上,她茫然抬起头来,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腐烂得露出白骨的灵狐,正在不断滴血。
那灵狐一低头,便有无数只血红色的眼睛撑开了脸颊的肌肤,密密麻麻的。
“救我!”
“救我!”
“救我!”
最恐怖的不是这些长在狐狸脸上密密麻麻流着血的眼睛和那些凄惨的求救声,而是这头硕大无比的灵狐脸上,有一张姐姐的面孔
在近乎窒息的瞬间,白露勐然睁开了眼睛,剧烈喘息起来。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里,窗外的修竹正随风摇摆着。
不过她没有半分从噩梦中醒来的轻松。
她捂着胸口,浑身皆是冷汗,恐惧不已。
她觉得那东西找上自己了。
因为刚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甚至能清楚回忆起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随即,她想到了刚刚那梦境中被白衣恶鬼拖走的季缺,站了起来。
不行,必须告诉季缺哥哥。
至少,他不能出事。
今晚本该季缺当值,可他不得不忍痛翘班,去夜袭,呸,去和女上峰宁红鱼碰头。
结果他刚要出发,结果就看到白露正慎慎站在那里。
夜色中,小妮子头发纷乱,眼神惶恐,像是见了鬼一般。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姐夫。”
听见这个称呼,季缺知道对方的状态肯定不好了。
季缺连忙让对方过来。
门房值守时,并没有专门的屋子拿来休息,只在门口回廊处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用来休憩。
季缺赶紧给对方倒了杯茶,问道:“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直到看清楚了季缺灯盏下那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白露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说道:“季哥哥,如果我说祖地的那只灵狐凋像会说话,你信吗?”
季缺一下子就精神了,说道:“我信啊。它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被季缺当作疯子,白露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想明白了。
季缺哥哥想要安慰自己,恐怕她真的发疯也会这样对待她吧?
她没有停顿,便将之前遇到的、今晚做的梦全部一股二脑儿告诉了季缺。
那东西找上她的感觉虽然荒唐,可她还是要说出来。
因为她觉得不说出来的话,她会疯、会崩溃。
再说这东西虽然分不清真假,至少可以给季缺哥哥一个警醒。
刚刚那个梦里,季缺哥哥可是中了招
想到那个画面,白露就不寒而栗。
昏黄的灯盏下,白露诉说着自己那荒唐的幻听和离奇且又恐怖的梦境。
季缺听得全神贯注,差点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了。
白露的这些事明显和他要查的东西有极大的联系。
她这个梦,绝对不只是夜有所梦那么简单。
自古不少鬼怪故事之中,便有“托梦”的说法。
按照白露的形容,那个梦境真实无比,充满了无数细节,彷佛和真的一样。
这是不是代表着,那湖底的泉眼下真的有那么一条回廊?
那头灵狐是想通过梦境求助,让白露找人来救它吗?
可后面那些惊悚的变化又是什么鬼?
很显然,这个梦诡异且复杂。
季缺觉得,如果湖底泉眼真有那么一个地方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接近真相了。
季缺决定去找宁红鱼。
他安抚了白露一阵儿,将其安排在了丹室里休息。
这些天当门房,他和里面炼丹的女弟子挺熟的。
白露看着那熊熊的炉火,以及几个熬夜炼丹的女弟子们亲切的笑容,逐渐放松下来。
只要有人群在,貌似就没那么怕了。
白露一时有些诧异,发现这季哥哥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女人缘一些。
当然,让她更加诧异的是对方那让她心安的气质。
她不知道他一个门房为何会拥有这种气质,总之,慌乱的白露很快安宁了下来。
之后,季缺便向白日里探听到的薛青宁的住处去了。
可惜,没见着人。
身为一个小小门房,他先是被直接拦在了门外,后来,他冒着曝露的风险夜袭了进去,发现薛青宁,也就是宁红鱼真的不在。
这大晚上的,人跑哪里去了?
季缺觉得,有必须要去确定一下白露那梦境的真实程度。
也许,他一直寻找的,把那些真相的“珠子”串起来的线就在那里。
于是乎,在近乎同样的夜色里,季缺再次站在了那片碧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