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经过一夜盘查后,云雪宗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季缺躺在床上,即便是睡觉,依旧是一副新任老实门房的模样。
当间谍,无时无刻都得入戏才行。
这时,一点猫叫声在外面响起,三声慢,两声快。
紧接着,窗户处响起了一点细碎声响,三声轻,两声稍重,就像是风在吹着窗户框。
直到这个时候,季缺才打开了窗户,仔细看了看外面,再关上了窗户。
林香织进来后,郁闷道:“和我一只猫用得着这么对暗号?”
季缺一本正经道:“我们这行,多点心眼准没错。”
“你这心眼也忒多了。”
林香织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她刚想把情报说出来,结果季缺指了指里屋床的位置,示意其小心行事,去里面谈。
林香织看着那张床,严重怀疑季缺是借着这当卧底的油头,占她便宜。
这门房恐有坏心思。
结果季缺听完她的情报后,什么都没干,就让她出去继续潜伏,避免惹人注意,坏了卧底计划。
而且他表示,以后接头时间要越短越好。
直至林香织迎着冷风站在了屋外,才反应过来,郁闷道:“要不要这么入戏?谁没事怀疑他一个门房和一只猫有染啊?”
屋内,季缺正认真总结着林香织探查来的消息。
率先赶到现场的是云雪宗的薛长老和王长老,后面副宗主李雨霖也来了。
白面人受了伤,如果在现场的话,难免会有些破绽,以林香织的观察,他们都挺正常。
那白面人应该不在这三人之中。
云雪宗有一个宗主、一个副宗主、四位长老、三位供奉,如果那白面人是宗门里的高层的话,应该可以暂时排除率先赶到的这两位长老和副宗主了。
并且女人也暂时可以排除,因为白面人会缩x入腹。
当然,一切都只能参考。
如今他得到了部分真相的珠子,可缺少更多珠子不说,还缺一根将它们连起来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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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季缺不禁想起了宁红鱼这位女上峰。
如果对方在就好了,可以商量一下不说,说不定她还有手段知晓更多信息。
比如宗门中的哪位昨晚手受了点伤
在回去的路上,一向沉稳的王长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薛长老见状,问道:“老王,你是不是想到是谁了?”
王长老忙道:“没有。”
“那你魂不守舍的干嘛?”
“就是因为没有头绪,才感到古怪。”王长老解释道。
翌日,季缺照例去接罗老头儿的班。
罗老头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提醒道:“小子最近招子放亮点,据说昨晚宗门内混入了图谋不轨的高手,如果遇到了,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装死。”
季缺赶紧称是,这确实都是老门房的智慧结晶。
不知道是霉运对味了,还是什么原因,第三天开始,季缺就发现这门房当得不对劲起来。
不管是卧底,亦或是门房,寻常时间低调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第三天开始,时不时就有年轻女弟子来偷偷看他。
她们有的是单独来的,有的则几人聚在一起,时不时偷瞄几眼,再小声笑着议论几句。
这些都是相对收敛的,有胆大的女人会来和他打招呼聊天,说一些要不要一起吃饭之类的话。
这让季缺颇为头疼,毕竟卧底最烦的就是被人挖老底了。
这天,接班的罗老头儿发现了情况,告戒道:“有女弟子约你?”
“嗯,有一两个吧。”季缺回复道。
“千万别去,你玩不过她们的!”罗老头儿慎重道。
“嗯?”
“她们是修士,你就是个门房,她们身体好,你就一凡人。现在她们和你玩,是因为你长得俊。
等玩得腻了,她们就自称去修行了,去追寻大道了,道侣要生气了,要斩断情缘了,总之,最后吃亏的都是你。”罗老头儿侃侃而谈道。
季缺诧异道:“修行的人玩得这么花的吗?罗师傅,你懂得真多。”
罗老头儿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可以,老头儿我宁愿不懂。”
说罢,一副忧郁模样。
罗老头儿以为季缺听进去了,结果当天就发现季缺和一个年轻小姑娘混在了一起。
白露见到季缺的第一眼,恨不得一下子跳到季缺身上。
“季哥哥,你怎么在这?”本来精神不振的白露一下子精神了,开心问道。
这几天因为祖地的事她都要抑郁了,内心既惶恐又苦闷。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教她的师父说了古怪声音的事情,师父很“重视”,让她来这丹房拿点宁神丹吃,吃完就去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结果这宁神丹没拿到,就遇到了季缺。
季缺诧异道:“我来这里赚银子啊。白露妹妹,你原来学艺的地方是在这啊?”
总之,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了喜欢的熟人,一男一女皆很开心,有一种缘妙不可言的感觉。
看着季缺这个小门房和白露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那些之前来看季缺这小门房的师姐们不由得格外诧异。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野的吗?直接上手了?
因为遇到季缺的关系,白露本来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总觉得有了季缺在,就像是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天仁城,回到了夜市那条喧嚣的街一样。
这天,季缺再次和等在那里的白露混在了一起。
罗老头儿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叹息道:“年轻人就是没有定力啊,也看看自己顶不顶得住。”
季缺和白露两个吃货走在一起,很自然说到了“吃”这个宏大问题。
这两个吃货呆在一起,彷佛只要说到吃的,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说着说着,两人皆抱怨这里的伙食太过清澹,季缺忍不住提到了那山林里的鹿,听得白露偷偷吞口水。
“那季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白露忍不住搓了搓手,激动道。
“后天吧,后天有空,我们找个时间,让那头鹿明白没有礼貌的代价。”
既然说到了鹿,季缺自然就说到了更容易上手的鱼。
可是一听到那碧湖里的鱼,白露神情一下子就变了,摇头道:“季哥哥,那湖里的鱼有古怪。”
“什么古怪?”
于是白露把那天鱼群如何聚在一起,如何看着她的情况说了一遍。
季缺神情忍不住凝重起来。
这湖确实有问题。
那晚在祖地里弄出的动静已经过了,他该找时间下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