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两月前,这里街坊邻居互相打着招呼,每个人为生活奔波忙碌着,和院墙上的迎春花一样生机勃勃。
可后来,全变了,变得和地上的黄纸一样清冷。
季缺心头生出了一点不痛快的感觉。
之后,他回到了家门口,这时唐衣也刚回来。
只是今天这位好友明显心情不佳,看着他开门,招呼也不打,哼了一声,就径直进了屋。
哦,还在为自己当了几天“优等生”生气啊。
这人啊,长得漂亮了,怎么脾气有时候也和女孩子一样小肚鸡肠起来。
季缺回到家里,想着昨日的剩饭,打算吃点蛋炒饭。
可是他很快发现,放在家里的鸡蛋不知什么时候臭了。
臭不可闻!
他赶紧把鸡蛋挂在了后院里,想全部扔掉,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这一筐鸡蛋,挺贵的。
这一下,季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真倒霉。
季缺坐在枇杷树下,看着外面冷清的街巷,心头不痛快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种感觉挺怪异。
不过鸡蛋臭了而已,用得着这么不高兴?
要知道他最倒霉的时候,被人砍了几刀躺在床上,银子丢了、赏金延期,顺便那天鸡蛋也臭了,也没这么不高兴过。
这时,一张黄纸被风吹起,翻飞着,落在了他身前。
季缺捡起了那枚黄纸,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了。
风莲教还在,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他想起了那哥哥和妹妹的对话,想起了那位抹眼泪的女街坊,以及自己的遭遇。
不管是夜晚那诱惑的诵经声,亦或是那晚忽然回来的姨母,都代表着风莲教想害他。
如果不是他能扛,恐怕已遭了毒手。
面对这样一个想害他的大祸害,他竟然没有计划杀掉对方全家?
这简直是态度问题!
态度问题,就是大问题,怎么可能痛快。
这两年,面对霉运缠身的问题,季缺的态度和手段一向简单明了,小霉运尽量不放在心上,大霉运得直接斩断,不能让它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并尝试化霉为宝。
比如有人想要抢劫他,他反手一套石灰、板砖、红绳套餐打残对手,捡走对方身上的值钱事物后,再送去官府赚赏金。
比如那非要追着他跑的老虎,被他一脚踹下山崖摔死后,他花大力气带回了虎骨泡酒,吃了半月烤老虎肉,还扒了虎皮做了三条虎皮裙御寒,并送了唐衣一条,加深蹭饭情谊。
这就是他能在霉运中浮浮沉沉,并赚到银子的奥秘。
面对敌人,绝不手软,这就是他的原则,而这次风莲教都跳脸了,他竟然违背了这原则。
这简直不是他。
于是季缺很快确定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搞死风莲教,并从这万恶的教派中,赚点去天仁城的盘缠。
天仁城什么都贵,没银子怎么行?
想到这里,季缺念头一下子通达了,高兴了不少。
说来说去,他不过就是想靠着勤劳的双手双脚赚点银子,并看有没有机会杀掉风莲教全家出出气而已,没多大心思。
闻着隔壁飘来的肉香,念头通达的季缺二话不说,翻墙蹭饭去了。
“阿唐,舍得亲自下厨弄饭了啊。”
“怎么,被先生赞不绝口的季大才子也会蹭饭啊?”
“我带了虎骨酒来,怎么算蹭?”
“怎么又是那种喝了让人睡不好觉的酒?那饭你来做,这两天看到你我就生气,忽然不想动了。”
于是隔壁院子里,很快出现了蹭饭的季缺在厨房里忙活,被蹭的唐衣却躺在藤椅上打盹的场景。
季缺一边翻炒着菜,一边郁闷道:“为什么遇到这家伙,干活的老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