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湘霖的忌日他都会拿着做好的蜜枣酥去她坟前坐一天。

秦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他想起自己年幼时父皇对着姑姑的画像痛哭了一夜。还哭着对他说，幸好他不是个女儿。

“先帝明知这和平不是靠和亲可维护的，还送湘霖去死！”

“这位置倒不如给摄政王来的爽快！”林锦荣怨恨的说着。

晏岁宁冷声道：“不可对皇上不敬！”

秦穹抬手示意：“无妨！”

林锦荣激动的捶着桌子：“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怕皇上，我林锦荣可不怕！先帝和皇上都软弱无能、窝囊无比！我真恨不得将他杀了！”

“放肆……”晏岁宁气极了刚吐出两个字就被秦穹按住手臂，对着他摇头。

“确实放肆。”秦穹将印玺放在木桌上：“念你在边关多年，这次就赦免你大不敬之罪，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林锦荣清醒过来看着印玺，这印玺虽不同于玉玺却如皇帝亲临：“皇上！”

“出去领二十军棍，醒醒酒！”

“是，臣遵命。”林锦荣红着眼退出帐去。

晏岁宁看着秦穹不解的问道：“为何不重罚他？”

秦穹瞅了晏岁宁一眼：“小时候，你将我弄丢了，我也没重罚你啊！”

是没重罚，可暗冥被宫主打的半死不活在阴暗的小房子里躺了半年。

“林锦荣只是将自己的怨气爆发出来，当年之事确实是父皇之过，父皇软弱粉饰太平，令蛮夷越来越放肆才有今日之战，林锦荣他有怨也正常。”

“姑姑和亲，林锦荣守在玉关终身未娶。”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又下雪了，城墙上驻守的将士身上落了一层雪。

北风呼啸着夹着冰雪如同针尖一般划过众将士脸庞。

西边的火球慢慢沉下，黑暗随之取代光明。鬼哭狼嚎声由弱到强、从远及近。

秦穹在帐中蜷缩成一团紧紧捂着肚子，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滑落在枕上。腹部好像被人拿着刀割来割去，又好像被一只手来回拧着。

秦穹死死咬着牙，他觉得今晚要熬不过去了。

“军师？您怎么了？”帐外的守卫听到里面痛苦的呻吟声，以为秦穹出事连忙进来就看到秦穹一脸痛苦至极的模样。

“唤晏岁宁来。”秦穹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直接晕了过去。

晏岁宁听到有人叫他，出去便看到是秦穹帐前的守卫忙问道：“军师怎么了？”

“军师晕过去了。”

晏岁宁想起今天的日子，只怕是那葵水来了。他转身回帐拿出包裹跑到秦穹帐中为他熬制好糖姜水，再仔细喂给他。

看到秦穹醒来问道：“军师为何不用皇上做的衣物？”

秦穹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服了避开葵水的汤药，只是每个月会腹痛难忍。”

晏岁宁将火盆往近挪了挪，不小心触碰到秦穹的手，那寒意冰冷入骨堪比以前的自己。自从断药被叶子诃按着调理身体后他功力虽退了，但身体却比以前好多了，连手也变的温热起来。

“军师冒犯了。”晏岁宁说着将那两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握在自己手里暖着。

秦穹觉得失礼不成体统本想将手抽出，可实在是太舒服了，他甚至还想把脚都给他暖着。见没人也就厚着脸皮将就下。

想着想着睡着在床上，夜里感到自己的脚也暖暖的忍不住轻踩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