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夜澜天今天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至少还得有三次的机会,他们才能逐一领悟这其中的诀窍。
而眼下,夜澜天直接告诉他们妖兽可以收为己用,这自然少不了会波及到他们的排名。
几个早就看不惯他的修士,皆不怀好意的看着夜澜天。
可大多数的人只是心中苦笑,暗道夜澜天好手段,真会挑时候笼络人心。
这很明显就是在向排名靠后的修士们示好,这个时候谁敢挑出来反驳?不成了众矢之的吗?
“哦,原来如此!!”
“多谢夜大哥。”
“原来是这样......”
林玉琴听完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们总卡在第一关过不去,敢情就是这个原因。
夜澜天的话可谓雪中送炭,某些靠硬闯通过第一关的人,在面对第二关数之不尽的兽群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这下经他的点拨,可算搞清楚了。
“讲的不错,继续。”
突如其来一阵清脆的拍手声,在教室后方响起。
回头看去,陆蕴山正一脸含笑的看着讲台上的夜澜天。
老师驾临,众人当即就近坐好,不再喧闹,谁也不想在陆蕴山的眼里留下一个坏印象。
夜澜天尴尬的连忙闪身离开:“学生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望老师见谅。”
陆蕴山摆了摆手:“你领悟的能力很快,又愿意把经验分享给别人,何错之有?”
“你说的不错,万兽塔的初衷就是考验你们对于兵法的应用,越到后边的关卡,你们神识操控的妖兽就越多,往往一个很细小的决定,就能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还有两分钟上课,大家先想想我前几天都讲了什么内容,一会儿我会随机提问。”
此言一出,顿时就引起了一众修士的重视,纷纷冥思苦想起来。
虽然陆蕴山没说惩罚,但谁也不想成为这答不上来的第一个人啊。
这样静谧的环境持续到了陈默等人的到来,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见众人没有像以往的聒噪,就低声问道:“今天都怎么了?”
“你没看到精彩的,夜师兄今天出尽风头了!”
林玉琴刚要讲述事情的经过,就听到陆蕴山喊出了上课,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今日学习的是兵法中的密探,俗称眼线。
这两个字,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哪个掌门敢保证自己宗门里没有几个其他门派的人?
宗门之间互相安插眼线已是修真界的常态,甚至涉及到宗门关键位置的任免,各家的执法堂,都会对这个人进行绝对严格的身份来历审核。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掌门走眼,将宗门的绝密泄露出去。
陆蕴山所阐述的眼线,分为因内反死生五种。
因间,就是买通敌对门派的普通修士,从而了解对方门派的底层信息和逻辑,内间,是控制或收服对方门派掌握实权的长老。
反间,挖出自己门派内的眼线,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没暴露,或者已经暴露,通过威逼利诱,让其传回去错误的信息。
至于死间,多数是对宗门绝对忠心的死士来担任的,为了完成迷惑对方宗门,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来作为代价。
而生间,则是知晓了全局,或者说执行了整个计划,却还能活着的人。
眼线的用法,大概分为陆蕴山说的这五种,但要真正运用起来,相互穿插,结果千变万化,这其中的谋略和算计必不可少。
陈默想到了万魔教的李红花。
当初为了混入魔教,还冒名顶替她的弟子,被抓到潜龙之渊,险死还生,为此还损失了黑金嗜血旗,不知道她是否领了这份人情?
倘若以后有机会再碰到,倒也不用见面就如仇人一般,既然战争的本质就是政治的延续,坐下来聊一聊有什么不妥的呢?
如今的他已是筑基中期,即使再面对李红花,综合思量一番,陈默也有自保的能力。
“还有长相酷似蓝若纤的那个魔修。”
陈默又想起了在楚国皇都遇到的那两名魔修,关红梅施展狐媚之术,险些让陈默身死当场,黑金嗜血旗就是在她那儿得到的。
“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楚国,陈默就忍不住想起楚无霜,他又看了一眼林玉琴的侧颜,心中充满了对两人的愧疚。
陆蕴山讲完了眼线的五种用法,又说起了阵型。
但这里他谈的是世俗界的步兵,枪兵,弓兵的站位,以及骑兵怎么突破,合围,形成防线的问题,和修士们的作战方式风马牛不相及。
说白了,众人只能吃他掰开了揉碎了的东西,稍微动一点脑子,就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举一反三。
陈默对此却很感兴趣,这是为将之术,是成为一方领袖不可或缺的基础条件。
像梦千秋这样,再能打,打五个,打十个,撑死二十个同阶修士,也就是极限了,可学会排兵布阵,战场万人敌,这才是陈默真正向往的本事。
直到教室的喧嚣再度沉寂下来,陈默才从战局布阵的推演中清醒过来,他回头一看,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林玉琴。
“过去多久了?”陈默有些惊讶,没想到第一次听阵法讲解,他就入迷了进去。
“一个小时不到。”陈默刚想说还好,却又听林玉琴道:“她好像在外面要等急了。”
......
第三次进入妖兽小庙,梦千秋已经总结了先前所有失败的教训,一次比一次聪明。
她给林玉琴选出了尖嘴鹰,自己则是爆爪虎,陈默是一只长尾狐。
“梦千秋,等一等。”
临行之前,陈默叫住了她,后者停下脚步:“干什么?”
“你听没听到夜澜天说的,不要杀死对手,尽可能用神识控制他们。”
“他什么时候说的?”
同样是晚到了一会儿,陈默好歹还有林玉琴能告诉他,梦千秋则是人缘太差,没人主动告知她。
陈默这会儿讲开,纯粹是不想让她又有甩锅的理由,免得到时候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事,再怪自己故意隐瞒。
陈默将事情的大概原封不动和她学了一遍,梦千秋显然没往心里去。
她连陆蕴山讲的课都心不在焉的,这竞争对手的话又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再说吧,他的方法不可全信,你们听我的就可以了。”
梦千秋推开了门,新的迷雾在等待着他们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