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五十岚结灯放弃了想要逃跑的想法,栗山麦将手枪慢慢放下。
光靠威胁可留不住人,得让她心甘情愿选择留在这才是上策。
栗山麦深谙此道,他慵懒地斜靠在侧卧的门边,拿出人畜无害的态度,指了指五十岚结灯身旁的方向。
“床头柜上有水,如果想喝饮料,我也可以给你拿。”
五十岚结灯一脸狐疑地扫视他一眼,又望了望床边那杯水,神色中似乎有些犹豫。
“喂,刚刚把你弄晕都好好的,我还有必要在水里下东西?”
栗山麦用手枪敲了敲门框,出声提醒道。
“是哦~”结灯撅了撅小嘴,“大哥哥这一点上不错。”
她这才伸手拿起水杯,昏迷这段时间已让她嗓子干得快冒烟,一口气的功夫就将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干净。
她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将马克杯翻转过来,可怜兮兮地说:
“大哥哥,一滴都没有啦,还可以续杯吗?”
栗山麦只觉得她那张像受了委屈的稚嫩脸蛋,仿佛能挤出水来。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保养皮肤的,要不是系统提醒她19岁了,他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见少女的心里防备弱了不少,栗山麦反倒一脸严肃的说:
“倒水都好说,但这几天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唔~”五十岚结灯像耍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在坐在床边晃荡起双脚,“大哥哥不是说好只让人家乖乖呆在这里就好了嘛……”
结灯看着脚尖,沉心一想,如果就这样赤手回去,确实会遭到不轻的惩罚,甚至会让主人蒙羞……
山崎隼人这家伙看起来不算太坏,如果他能去每天去赌场,只要不过分,倒也能与他合作。
栗山麦只静静走了进来,将床边窗户上的窗帘紧紧拉上后,可怕的三白眼才像鹰一般锐利地回头。
就连看惯生死杀场的五十岚结灯都不免内心一颤。
“接下来这几天,就麻烦你像真的死了一样哦。”
云淡风轻一句话,却让结灯晃动的双腿陡然止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大哥哥……什么意思?”
栗山麦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和她对上视线。
“这几天你都要呆在这个房间,这有卫生间,要吃什么我也会给你送过来,游戏机什么的也可以提供,但你不准和外界沟通,要是被我逮到……”
栗山麦拿起手枪做了个上膛打开保险的动作。
虽然他并不喜欢靠这种方式唬人,但该划清楚的红线就要说清楚,这叫勿谓言之不预也。
“呆在这?”结灯两手握在一起,两根肉肉的小食指尖不安分地互相碰撞着,“大哥哥,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奇怪!太奇怪了!这个山崎隼人从一开始就透露着奇怪!
他既然答应了要去赌场,就没必要再大费周章的再做这些,主人的意思也只是保证他每天去赌场,顺便观察他打算做什么而已……
结灯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监视任务,可没想到竟会遇到如此棘手的麻烦。
看到她纠结的表情,栗山麦也换上轻松的口吻,戏谑道:
“你说过吧,为你那主人所死,是一种荣幸还是荣耀什么的吧。”
“你……”结灯一时嘴巴微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却只能双手撑在床边,气急败坏地像个小孩子般大吼道:
“喂,你不准这么说!不准!”
“我想,你肯定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你光荣的死去后,你的主人会怎样怀念你吧。”
栗山麦并没理睬她的爆脾气,不急不慢地继续补充道。”
“什么……”被猜中心思的五十岚结灯却变得暴躁,她猛地抓起枕头往地上仍,铺得整齐的床单也被她扯的七零八落。
“无路赛!无路赛!才不是!才不是!”
“弄脏了我可没时间给你换!”栗山麦厉声呵斥,狠狠地瞪向无能狂怒的她,“你以为真的还有第二次这种机会吗?”
“真的死掉了,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五十岚结灯这才恍然一愣,抬起茫然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怕的男人。
虽然她似乎并不奢求主人会做什么,但脑海中却一直不停在幻想,要是主人会为她伤心该有多好,要是主人能念及她一点点该有多好……
可从小到大的本能却告诉她,似乎只剩死亡才能有如此沉重的份量,她心里默默低喃道:
“真的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诶……”
“可是……”五十岚结灯垂下目光,表情像从刚才暴怒的小狮子一下子变成了黏软的小猫咪,“可是我没有主人面前……”
栗山麦听完她的低吟,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口的无奈,他一拳打到窗边的墙壁上,“哪有这么巧的好事!”
“你觉得,你做这一行,会偏偏让你死得那么恰到好处吗?”
“你做的可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职业,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突然死在某地,甚至死前尼都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比如,如果之前我就一枪毙了你,你能预知到吗?”
“在你主人不知道的地方,因为一些不可知的意外死去,才是你最大可能的归宿。”
栗山麦缓缓说完这大段话,房间空气顿时凝重起来。
五十岚结灯双手撑住脑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种诡异的沉默笼罩在他们身上,除了大街上传来的白噪声,就只剩他们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栗山麦并不想主动打断目前的气氛,他并不想做一个灌输者。
他只喜欢把事实都摊开来,揉碎,让她主动思考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虽然这样很麻烦,但一步步的引导下去,哪怕她只能领悟到七八成,也比直接灌理论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