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赵迁的目标,这次居然是秦王的后宫!
而且还是一个老太婆!?
因为华阳夫人,的确是赢家王族里最关键的一环,也是最容易对付的一位。
之所以容易对付,正是因为常年躲在深山老林里的秦国判将——樊於期。
给曾经的秦国公子成嬌当了十几年的师父,樊於期对咸阳宫何其熟悉,对宫内的那些老面孔又哪个不识。
而他叛逃至此,隐忍多年,又何尝不是在等一个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再反观赵王,同样也是在寻找这样一个突破点。
“诸位稍等。”
樊於期起身,走到木床旁边的一个铁箱子前面,打开了锁头,从里面拿出一份地图。
那是一份咸阳城的城防图,还有咸阳王宫的布局和守备设置,一看就是他闲来无事时,花了不少时间精心绘制的。
“虽然这地图有些年月了,城防或许也换了规矩,但想来多少也有些用处。”樊於期将地图递给赵迁。
“多谢樊老。”赵迁展开图纸,仔细地看了看。
樊於期在旁指点,并将王宫内的大体情形和安插的钉子具体情况都说了个清楚。
说罢,樊於期捻着花白的颌须道:“恕老夫直言,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有贤才来主导才行,碌碌庸辈,能成大事。敢问赵王想派谁前往咸阳?”
一句话,把赵迁问住了。
这也是他一直挠头的问题,计划是挺好,但谁去执行呢?
樊於期肯定是没法回到秦国了。
至于赵国王廷中的人,更没法出面,否则马上就会被识破。
这怎么办?
一直没说话的刘公公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说道:“王上,你早上不是让赵嘉去找太子丹吗,要不就让太子丹去执行此事如何?”
“太子丹?”赵迁眉头一动,思量着可行性。
樊於期说道:“要说这太子丹,还真是极为合适的人选,如果他能以质子的身份前往秦国,此计必成。”
赵迁犹豫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赵嘉毕竟跟咱们不是一条心,那燕丹又岂会听咱们的安排?”
“这到未必。”樊於期眯了眯眼道,“如果王上出面,跟燕国签订个永不互犯的盟约,再割让出几个城池,想必燕王必然心动。如果说服了老燕王,还怕那太子丹不从么?”
“要是这样的话,定能说服那老燕王,只是要舍却几个城池的话……”赵迁一脸肉疼地说道,“只怕朝堂会有非议,说我这新王登基不久,就对人家割地就和。”
樊於期轻叹了一声:“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知道不舍得鱼饵,不可能钓到大鱼。”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教导成嬌的年代。
赵迁一咬牙,拍着大腿说道:“那就按樊老的意思办,为了表示诚意,我亲自去趟燕国。”
樊於期哈哈一笑道:“王上最好是能把燕丹给带到这里来,老夫亲手给他制定方略。”
“一言为定!”
赵迁与樊於期定好了方案,带着郭开和刘公公驰马回了邯郸。
一天之后,一队人马直奔燕国国都蓟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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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的一处山坡下,晶莹剔透的小河旁的另一个木屋之中,几乎也是同样的场景,几个壮年男子围坐在一位花甲老人身旁,正在谈天说地。
原来正是李斯受了秦王的指派,前来探望吕不韦,吕文、吕武则陪伴在左右。
“呵呵,听了吕老的理政之道,在下受益不尽。”李斯恭敬地说道。
“李相过讲了,这点理政的道行,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人情世故,只不过面对的不是普通人,做的也不是百姓的家事而已。”吕不韦笑着说道,“在我退隐之后,朝堂还算平稳,这比什么都好。”
李斯点了点头:“想当初,在吕老将王权交接给王上时,我还真怕那时的朝堂出现什么问题,毕竟挟持太后的嫪毐余党还没有全部肃清,而以华阳夫人为首的楚系势力又蠢蠢欲动。”
“所以说王上高明啊。”吕不韦叹道,“当年他借用昌平君之手,收编了郢城的山匪,又让这些由山匪所组成的西楚军与嫪毐的叛军拼杀,致使两败俱伤。”
“老夫隐退之时,已听说楚系势力必然发难,就连项燕也急匆匆地来到了咸阳,可后来王上任命昌平君为相邦,就此化解了危局。”
李斯叹了口气,说道:“却也是因为此事,王上将胡羽所生的二公子送给了项燕,从此母子分离,再难团聚。”
吕不韦同样感慨道:“此事曾听王上说起,但他也是提了个大概,说想让此子来推翻一统之后的大秦,但要是此子不堪重任,就让我家吕雉嫁于刘邦,然后重整天下。”
关于一统之后的安排,嬴政前些日子已经来跟他们沟通过了,并且还给了吕武一块太公祖令。
“嗯,不错,但愿一切的发展,都能如王上的计划。”李斯道,“这次我来,也是王上让我给吕老带来几样东西。”
“哦?莫非王上还要赏赐些财物?”吕不韦想起了曾经独属于他的那个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