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却是笑着拿出一枚符令,冲他摆了摆,道:“看,族令在此。怎么样,你可以交托了把?”
曲道人神情微微一变,不过他仍是坚持,道:“此行乃是奉诸世道上层谕命行事,如今还未交付使命,少真人若要曲某交托出来,那要拿出道令才是。”
年轻道人也不恼,道:“是这样么?”他点点头,道:“我知曲真人难处,这般我自持此符去接天夏使者,曲真人也不用左右为难了。”说着,他一甩袖,他遁光向外。
曲道人顿时神情难看,若是这么一来,除非他上前阻止,否则这位只要上前一说,极可能就让能天夏使者跟着其人走,那慕倦安交给他的事机也就完不成了。
他脑海之中思虑数遍,无奈发现,这回他只能站定在慕倦安这边了。
他原来并不是慕倦安的属下,只是受制于伏青一脉的外世修道人的,但跟随慕倦安走了这么一趟之后,人人都会视他身上打上了慕倦安的标签,他已然是必须站定在其人身边了,而除了其人之外,也没有谁会真正信任他了。
瞬间拿定了心思之后,他忽然纵光而去,直接拦在了年轻道人面前,凝声道:“少真人,请留步。”
年轻道人功行远不及他,受此一阻,也没有继续,而是停了下来,道:“曲真人,还有什么事么?”
曲道人吸了口气,道:“慕上真事先有过关照,而他身为正使,曲某又不得不遵从他的谕令,万望恕罪了。”
年轻道人叹了口气,道:“你莫非没看见么,我拿得是族令,我也得依照族中的命令行事,曲真人这也是在为难我啊。”
曲道人沉声道:“还望少真人顾念大局。”
年轻道人道:“哦?”他抬起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兄长的大局凌驾在伏青一脉的大局之上呢?”
见曲道人沉默不言。
年轻道人道:“如果曲真人回答不了,就请让开,不然我亦不会再这般客气了。我治不了你,族规却可治你。”
曲道人现在只是想拖延到慕倦安归来,可是后者迟迟不至,故是他也没明白,只是无声拦在那里。
年轻道人等了一会儿,笑了一声,拿起族符对着他就是一照,一道光芒溢出,曲道人面色一变,他感觉自己所做的避劫法仪正在被削减,那一股劫力又再是逐渐回到身躯之中,可就在这时,又一道光芒过来,照在那族符之上,陡然将之阻断了。
年轻道人不觉看去,见是一名美貌少女出现在了那里,后者举了举手中的一块牌符,道:“兄长族令在此,仲兄,这里自有兄长收拾。”
年轻道人隐晦皱了下眉,再是一笑,道:“既然兄长族令到了,那我也就不在此多留了。”说完,他便化一道光芒遁走。
少女见他离去,转过身对曲道人道:“曲真人,你守的好。”
曲道人则道:“多谢慕娘子来援来援了,若非如此,曲某还真是难以收场。”
表面上虽然感激,可他心里却是一片沉郁。因为他察觉到这位慕娘子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故意让他与那位少真人起了冲突,这才出面,使他彻底得罪了其人,再也没有退路。
可他知道又这些如何呢?自身被束缚着,也只能按照那被布置好的路数来走。
张御一直留意着外间,自然也是把这一幕收在眼底。
看来元夏的确和姜役及妘蕞等人说得差不多,内部矛盾十分之严重,哪怕是接引使者这件事都会引发争执对抗。
但换一个角度看,正是因为实力够强,所以才有任性的资本。他也是在思量,此行该如何利用这其中的矛盾。
此时那名少女来到了近前,对着天夏主舟执有一礼,道:“小女子慕伊伊,奉倦安兄长之命前来接得诸位使者前往下榻之地。”
张御思索了下,通过舟壁向常旸传了一个命令过去,道:“常道友,你出去回应一声,请他们前面引路,我等随后便会跟上。”
常旸收到了命令,出外与那少女交涉了一番,两人一礼之后,便归返各自舟上。
过了一会儿,那元夏巨舟徐徐前行,张御也是下令诸飞舟跟着元夏飞舟往前行去,过不多时,舟队就在某一处空域停顿下来。
他看了一眼,这就是方才慕倦安遁去之所在,这么看来,应该是由伏青一脉来接待他们这支使团了。
无疑他们下来主要也是与这一脉打交道,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只需要应付伏青世道,坏事是不利于他们接触和观察其他世道,不过从元夏内部情况来看,想来机会总是有的。
就在这时,那少女遁出飞舟,拿出一枚宝石,对着上方一照,少顷,便见上方星云旋转散开,有一道璀璨彩光照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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