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听金郅行说这句话,都是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齐齐俯身言道:“我们都听真人的,真人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这些弟子没有哪个上宸天派弟子,都是附从宗派之人,或者本身就是无有天资被排挤出来的,本来对上宸天也没有多少忠诚可言,修炼浑章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在他们自己心中,他们就是被上宸天抛弃之人。
虽然在传闻之中,天夏对修道人的规矩极多,可他们在上宸天从来都是被欺压的下层,说句不好听的,性命都不见得有保证,而投顺到了天夏那里,便是情形再不好,又能不好到哪里去呢?
金郅行道:“好,既然你们都愿意,那金某也就从众愿了。”他撇了一眼众人,“你们跟我来吧。”
他离了案台,迈步向外走去,那些弟子相互看了看,也是跟着他走了出来。
这方新开辟的空域还颇为荒凉,白皑皑的大地上几乎看不到太多地形的起伏,一眼望去,与蓝灰色的天穹连成一线。
金郅行一人独自行走在最前方,而一众弟子则远远跟在他身后。
出去数里后,他脚下站定,抬头看去,众弟子也是随他一同望去。却是瞧见天穹之中似是多了一枚星辰,而随着那星辰逐渐放大,却是能看清楚,那是一艘线条优美体型庞大的飞舟,舟身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华,不但将稍显黯淡的天穹照亮,连带着他们和周围的大地也被披上了一层玉白之色。
那飞舟悬停片刻,便有一道耀目清光洒来,待落地之上后,便有人影浮现,向他们缓缓走来,随后众人便见到一个浑身笼罩在星光玉雾之中的年轻道人,其背后灿烂云光直冲云霄,仿若接天而来?更有飘渺悦耳仙音传至、
金郅行起双袖一拱手?道:“金郅行拜见张守正,”顿了下?又道:“上宸无道?金某愿带一众弟子投顺天夏。”说着,深深拜揖下去。
他身后那些弟子也是赶忙一同俯身,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既然玄尊带头拜了?他们自然也可心安理得的拜了。
张御缓声言道:“金道友?随我上舟船吧,天夏地域广大,足够容得下你等。”
金郅行心中也是难免激动?这回可是真的能离开了?他再是一拜?道:“多谢守正,出来匆忙?还有些许遗漏?还请守正允我片刻。”
张御微微颔首。
金郅行转身叫过一名弟子?让其去把那些仆奴都是唤了出来?那弟子有些不解?但是没敢问原因,还是遵照他的命令,将那些人都是全数唤出,并集中在了道宫前的开阔地上。
金郅行看了眼那些战战兢兢的仆奴,便一拂袖,平地起了一团云光,将自己与在场所有人一同带了起来,并往上方星舟遁去。
其实这里还有一些不肯走的修道人,不过他也懒得去理会,说实话,等他们走了之后,上宸天可未必会将这些人接回去,还可能怀疑他们是天夏内线,但也不会费那个劲过来铲除他们,更有可能的是不来过问,任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张御看了一下金郅行带上来的人,差不多有万余个,大概不到十人是元神照影之境,三百余修士,大多数只是低辈弟子。
其余下之人就都是仆奴了,但是天夏是不许有仆奴的,所以这些人回去之后肯定会被打散重作安置。
因不知道上宸天会做何反应,待金郅行等人了上了飞舟后,也没有在此多留,心光一催,就驾飞舟往天外行去。
归途路上,他请得金郅行来至主舱,顺便问了一些话。
出于谨慎起见,这六年来金郅行也就是关键时刻向内层传递一些紧要消息,其余不便多讲,现在却是可以敞开谈了,故是他将自己在上宸天内的见闻都是详细说了说。
在他之前,并没有哪一位天夏这边玄尊在上宸天待过这么长时间。不过除了前往拜见灵都,其余任何时候他都无法停留在主天域中,故他虽然一直在设法查探,可因限制太多,许多东西仍是没法弄清楚。
他道:“守正,我在上宸天时,常听说及,在孤阳等人之下,有两个后辈很是了得,其中一个至今不知名讳,而有一个女修,名叫鱼灵璧的,其人乃是后起之秀,据说孤阳、天鸿、灵都三人亲自指点于她,传闻其人很可能是上宸天道统后继之人。
金某虽未见过她,可见过她的玄尊,都对其人颇多赞叹,从各方面推断看,此人很可能是上宸天运用了天机推算,找寻出来的承继之人。”
张御心下微动,这个消息倒是值得注意,因为旧时宗派,找寻合适的道法传承之人是很难的,于是会通过一些天机推算去寻找传继者。
这个办法不是能常用的,用旧法的话来说,如此做法折损宗门气数,必须在过后用千百载时日来弥补,而若是弥补不上去,那就是饮鸩止渴了,若不是如此,过去就不会有那么多断继之宗派了。
但是这样的修道人往往是一门派道传所系,只要有其存在,那么就可以将道法传下去,而若这般人得以成就上境,那么用不了多久,宗门就又可再兴。
要是天夏的目标只是为彻底打灭上宸派,那么这个人是必须拿住的。
金郅行在将自己得来消息说过后,便问道:“敢问守正,不知回去之后,天夏会如何安排在下?”
张御道:“金道友甘冒奇险,为天夏出力数载,回去之后,当会托以名位,你是在上层潜修还是出外奉职也都由你,不过若是天夏遇得危难,则不管是谁,都需出来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