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是知道的——作为业余人士,被迫去看那些正统严谨的历史书并且全文背诵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昏昏欲睡。
但如果,你在书中忽然看到了和其他历史记载大相径庭的内容,尤其是还有一群狐朋狗友对此津津乐道,那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
然后这群人开始聊起了圣泉的各种细节设定会如何影响剧情发展,顺便把圣泉来历啊、提取方法啊、位置地图啊……全部抖出来了。
真的天赋异禀的凌耀:……
忽然就觉得自己能看懂起源录的神奇能力,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了。
就算他看不懂,吐槽役也会哔哔叨叨地全部说出来啊!
亏他还以为自己牛逼了一把,结果是鸡肋能力!
正在背书的凌耀:被剧透了未来的滋味,有谁能体会~
等等,我刚刚背到哪儿了?
……
人们总是喜欢歌颂美好的事物。
纯洁可爱的孩童,天真烂漫的少女,勇敢无畏的少年……这些字眼总是让人会心一笑,浮想联翩。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这些美好的事物染上了阴暗或毁灭的色彩……往往更让人感到扭曲和撕裂。
“神王庙的祭司,大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他们说纯洁的灵魂最受蛇灵大人的青睐,所以要求各部落在送来粮食和宝物的同时,还要给神王庙送来少女和小孩。
“可最终,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那些祭司总是说,这些纯洁的灵魂受到了蛇灵大人的感召,抛弃了累赘的肉身,幸福祥和地回归了天国,成为了神明的眷属。
“但实际上,他们被关在那座山谷的地牢里,变成那些祭司们的实验体,或发泄的工具,无法逃脱。要么变成祭司们言听计从的奴役走狗,要么只能饱受折磨,最后在死去!”
而悲剧的铺展,往往从这里切入,最是痛苦得让人感同身受。
“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看着眼前的少年匍匐在地、语气恳切悲恸,凌霖晗微微动容,却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直接相信他,
“我记得你好像是当时和南荣和秋同行的那个祭司——樊善生的侍从云应吧?难道这是你从他那里听来的?”
“不,不是他说的。是我从我们部落的族长那里偷听到的。
“这件事在流川是神王庙和各部落领袖们公开的秘密,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为了维护部落的利益,囿于神王庙的威严,他们对此都守口如瓶,并且依然源源不断地把女人和孩子送给神王庙,来换取部落的平安。
“如果不是今年,他们要把我阿姐送去,我在事后偷听到了族长和其他人的交谈。或许我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时候队伍已经出发了一个月,我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到处托关系,才在神王庙谋到了一个侍从的位置……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他们关押阿姐和其他人的位置。”
说罢,云应对着凌霖晗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磕得地上瞬间留下一片血印子来,看得凌霖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我发誓!我绝没有对您撒谎!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我可以带您去的!只要您看到,就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阿姐吧!就算要了小人这一条命,求求您救救她吧!”
凌霖晗撇过头去,不忍心看眼前云应的惨状。
他也是刚刚从第三轮筛选中下来,还在整理自己这次的收获,连和其他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还没有。
哪曾想就是这会儿工夫,这个叫云应的少年便找上门来,爆出了如此一桩大事,向他求助。
“虽然现在还没有出最终结果,但我可是有可能加入神王庙,成为祭司的。你……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反倒让你丢了性命?”
凌霖晗虽然富于情义,总忍不住同情和帮助别人。
但在流川历练了这么多年,他也渐渐磨掉了他急躁不冷静的毛病。
这个孩子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自己该不该听,该不该帮?这些行为的后果又是什么?
他已经逐渐开始学会去思考这些问题。
“不怕!把这件事告诉您,就是我已经抛却了自己的生死,把救出阿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您身上!”
云应见凌霖晗依然不肯松口,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大人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您不喜欢他们那一套,也不追名逐利,更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只有您,只有您……”
凌霖晗蹙了蹙眉头:
“那个叫樊善生的祭司呢?他不可能不知道你……”
“他是个好人,韩大人。”
提到樊善生的名字,云应似乎终于冷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