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相境,甚至破空境,还是有的。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而且你刚才也能听出来,我在这里的地位,不是你能随便动的。
“你肯定也知道,流川地区的传送阵很少,消息也很难传递。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的师门未必救得到你。更何况我也有别的手段……
“所以,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到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我的地步吧?”
谈判交易的第一步:
表露坦诚,并且不显弱势、亮出实力。
凌耀一边听着,一边环视着凌霖晗的屋子,最后在角落里拖出一把椅子来,自顾自地搬到床头坐下,而后对凌霖晗点了点头:
“唔,不错。看来你在流川地区混得不错,也学了不少东西,懂得在谈话前先威慑一下对手了。
“虽然我也不是很怕这个什么寨子的人来杀我。不过五年之约也已经临期,杀不杀你,并不急于一时。
“我既然来了,至少也要先听听你想做什么,再做决定。”
论话术,凌耀肯定不比这个才学了两三年的小子差。
哪怕在自己陌生的环境下,受人言语威胁,他也能显得举重若轻,从容不迫。
他自然知道,这一开场,绝不能输了气势、露怯让步。
这也才能在接下来的对话中,给自己争取到更大的优势。
此外,主导话题的走向,更能把对方带偏:
“我也不喜欢看你亮肌肉。既然要谈,那就向我展现你更多的诚意吧。
“比如,我觉得你应该先说说,这张喜帖是怎么回事?”
凌霖晗果然被他这第一个问题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为什么请他,还是回答自己为什么要结婚。
毕竟这话题其实很尴尬啊!
他怎么会想到凌耀不先问自己想谈什么,先问喜帖的事儿!
凌耀见状,偷偷撇了撇嘴。
虽然在流川独自混了三年,但以这位爷的“奇遇”体质,在安岐寨估计是被当大爷伺候的。
能和他势均力敌的谈判对象估计也少得很,哪怕学了不少心术,也根本没有实战机会。
这不,一对上自己,就开始乱了分寸。
不过他还真挺好奇的。虽然芒生大世界十六七岁结婚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凌霖晗这又是青梅竹马干妹妹又是如花似玉小学妹的,花花世界都没迷眼,怎么就在流川的树上吊死了呢?
哦,难道他还想娶好几个?
这么说来,以芒生大世界的习俗,以及一些女性急于寻求庇护的想法,他那些后宫预备役说不定还真有人能答应……
但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啊!!!
凌耀在这边发散思维,凌霖晗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这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开了口:
“没错!这张喜帖是真的!就在下个月!我骗他们你是我在流川其他地方结识的兄弟,他们才同意我写喜帖的……但我找你不是为了婚宴的事儿!”
凌耀:……我还啥都没问呢,你这信息量,哐当一下就给我下来了。
看来凌霖晗虽然在这里地位高,但毕竟不是称霸一方、唯我独尊,恐怕更倾向于被看重并且加以培养的天才,或者其图腾文化下具有某种血脉或者印记的“圣子”、“祭司”,又或者大能转世。
哦,这可真不愧是“主角”的待遇。
不过,这种身份地位固然高贵,但也更容易被流川当地风俗所制约。
是的,流川林区具有古老的图腾信仰,并且严重排外。
这也是他乔装扮作当地男子的原因之一。
而也正因如此,凌霖晗想要邀请自己的熟人前来,就不能暴露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且他想谈的“交易”,只怕在安岐寨的人看来,也是不被允许的。
——毕竟他们认为你是自己人,给了你无与伦比的地位,那么你也决不能越出他们所限定的框架一步。
他本来应该顺着凌霖晗的回答问——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
但对付这个小鬼嘛……当然要不走寻常路咯。
“所以这个新娘‘娄月娘’是真的?我真的可以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参加流川当地的传统婚宴啦?”
“是真的……不对!婚宴的事儿根本不是重点啊!”
“结婚还算不上头等大事?”
凌霖晗:(@皿@)??我隐约觉得话题被你带歪了,但被打断了思路的我没有证据。
看到凌霖晗彻底晕眩的傻样,凌耀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啊不,是混淆对手、打断节奏的目的达成了,这才终于把话题带了回来:
“好吧好吧。你想同我谈交易,喜帖的问题先放一放。
“那么首先,交易的内容是什么,又有什么风险?你总要明码标价,我才能决定答不答应。”
凌霖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而后他正色,对凌耀比出一个“六”的手势:“千毒蛛王。”
凌耀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千毒蛛王”这个词在他来流川林区之前,还是十分陌生的。
但作为放他出门的条件,邱天明压着他背了大半个月的流川风俗志和大能们在流川的云游手札。
其中就有提过流川地区特有、并且极为罕见的妖兽——千毒蛛。
千毒蛛,顾名思义,最大的特点就是,毒!
虽然流川地区的妖兽多半带毒,但千毒蛛可不是一般的毒。
而是混了千种毒药一般,难缠难解的剧毒!
哪怕是深谙毒术的当地人,若无防备,遭遇了千毒蛛,也很难捡回一条性命。
当然,喜欢捯饬剧毒的当地人,可把这玩意儿当宝贝。
因为这玩意儿可以淬炼毒药啊!
“蛛千毒”,那可是流川人居家旅行、走亲访友的必备良药!
千毒蛛已经是难得,凌霖晗所说的千毒蛛王那更是罕见——毒中之王,无药可解!
===小剧场===
凌耀背书的时候看到:
怒摔竹简:特么谁管这玩意人叫良药啊!不死人不要钱吗!
写书的剑门老祖:啊——嚏!谁家臭小子说我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