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我丑话说在前头,”安北侯吐了一口浊气,“我们都是大周的臣子,这些年的奋斗也都是为了大周。
您不想我们担心家人,让我们提前回京,我记您这份情。
可如果,您之后的抉择于大周有害,您别怪我对您拔刀相向。”
冯仲亦是这么一个想法:“名利,我不看重,我相信您也不看重,都是为了大周。
之前,我一直劝您与定国公回京与皇上好好说一说,把误会说开了。
一个是开朝功臣,一个是年轻英杰,都是大周不可或缺的人物。
可这些时日,我慢慢也想明白了,无法善了。
我们放不下京中的家人,您又何尝不会想要为儿孙们将来不被压制住、受不平事而努力?
皇上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伤了很多人的心,但他毕竟还是大周的皇上。
如若、如若您到时候无法说服我,我也只能……”
男子汉大丈夫,想要顶天立地,心中需得有一份忠义。
英雄惺惺相惜。
可英雄,也有各自的追求与信念。
永宁侯笑了起来,伸出双手,用力地在两人肩膀上拍了拍:“老夫做所的事情,一定会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周,也对得起你们这些时日的帮助。”
提到先帝,冯仲喉头滚了滚,颇为感慨。
作为回应,他也抬手,在老侯爷拍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上,沉沉握了握。
安北侯则道:“之后,哪些兵士返京,哪些留在祁阳追随您,老侯爷可有主意了?”
大军浩浩荡荡的。
眼下状况,当然不可能去问每个人的真实想法,不实际,也太天真。
虎符在手,永宁侯固然可以调动兵士,但人在了未必心在了。
打仗,心不齐是赢不了的。
“老夫尽量留老人,尤其是早年前跟着老夫与林翰、林宣出征的,虽不多吧,也能凑一凑,年轻的也再挑一些,”永宁侯又道,“不管老人新人,首先是无官身的,如果是有功名、且家人在京城的,一概不留。”
其中道理,自是明确。
只是,安北侯突然想到了黄逸。
这位虽辞官,自己不在是御前侍卫了,可家里人当官,还是大官。
“太师孙儿怎么安排?”这么想,他也这么问了。
永宁侯已经从林繁口中,知道了黄太师的决断,也清楚黄逸的选择。
太师与黄逸站在了林繁这一边。
为此,黄太师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他们拖延时间、创造有利局面,那他们就得让太师能施展拳脚。
如果黄逸留在这儿,皇上以此质疑黄太师,太师还怎么说一不二?
“带他回去,”永宁侯道,“也让他与太师当面说说,我们怎么打的西凉,祁阳又发生了什么,之后又想做什么。”
这个答案,确实十分合理。
在安北侯看来,永宁侯想成事,必须使劲儿拉拢黄太师这样的人物。
军报上、折子上,写得再多,也比不上亲孙儿在耳边说几句话来得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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