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和郭世广看到老大刘赟被射杀而死,他俩惊骇不已,皆无心恋战,立即调转马头,催马想逃命,心中还向圣公祈祷,保佑自己能逃出那位宋军杀神的魔爪……
韩世忠岂能让他俩逃脱?
他射完一箭命中敌将刘赟后,立即用右手取下嘴里叼着的一支羽箭,
他骑在飞奔的乌骓战马上,双脚依然插在马镫里蹬紧蹬牢,也还保持着后背躺在战马身上的“犀牛望月”动作。
韩世忠再次弯弓搭箭……
在那一瞬间,他便瞄准了刚刚向左转调马头大约四十五度的那名匪军骠骑将军的大光头。
没错,这员大光头的匪军骠骑将军,名叫郭世广。
他原本是一个强盗,武艺还不错,后来金盆洗手不赶强盗了,去苏州寒山寺出家为僧,人称“豹子和尚”。
方腊起事后,因旧友的缘故,豹子和尚郭世广,投到了方腊匪军之中……
韩世忠开弓放箭。
“嗖!”
右手提着长枪,左手正握着缰绳,准备逃命的豹子和尚郭世广的太阳穴,被钉进了一支箭矢。
“扑通”一声,匪军八骠骑猛将之一的豹子和尚郭世广,摔落在马下……
韩世忠心中暗道:“让你嚣张,在战场之上居然敢不顶盔。
吾专治尔等这种嚣张跋扈之敌!”
而此时,张威是匪军八骠骑猛将中仅存活下来的最后一位,他已经调转了马头,右手握着朴刀,不顾一切的狠踹马镫,口中厉声高喊道:
“驾、驾、驾……”
张威骑着战马跑出了四五十步远,感觉自己应该是离那员宋军的杀神猛将越来越远了,他在心中庆幸着自己逃命及时,应该算是逃过了一劫吧?
“嗖!”
正骑在狂奔战马上面的张威,突然大听到背后响起羽箭划破空气的刺耳之声。
此时,他已经躲闪不及了。
“噗”的一声。
张威感觉自己的左后背,好疼;
转而,左前胸处,也好疼!
顶盔贯甲的张威,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胸处。
他震惊地看到,一支雪亮锋利还正在滴着鲜血的箭头,已经露出在了他的左胸前。
这,怎么可能?
张威临死时,也不敢相信,那位接连杀死了他们义军七位骠骑将军的宋将,怎么可能距离如此之远,仅发一箭,就能射透他身上披着的从攻陷的州城兵库内抢来的铠甲呢?
而且,这一箭,还是穿心而过!
扑通一声,匪军骠骑猛将张威,被韩世忠一箭毙命,尸体摔落马上……
韩世忠连杀了匪军的八位骠骑将军后,他并未做停留,收起强弓,从乌骓战马的得胜钩上,取下精钢大朴刀。
韩世忠急催马战,追向了想抢军功的刘光世所部那五百骑兵。
此时,因韩世忠所骑的乌骓战马,跑得太快,故此,他率领着的那一百名骑兵,以及王渊分兵给他的那二百名骑兵,皆未能追得上他。
韩世忠单人独骑,挥舞着大刀,杀向了匪军女元帅方百花所部的败退大军中……
此时,之前与韩世忠擦肩而过的刘光世,骑在玉兰白龙驹战马上,手提亮银长枪,正指挥着其父拨给他的那五百名精锐骑兵,与方百花匪军后部交战。
刘光世无比震惊地看到,韩世忠居然摆脱了四名敌军悍将的缠斗。
现在,韩世忠与他刘光世擦肩而过了!
刘光世震惊地看到,韩世忠居然单人独骑,挥舞大刀,杀向了有数千名匪军保护着的匪军女帅的大军中……
刘光世心中骂道:“好个泼韩五,想立大功,连命都不要了吗?
居然敢单人独骑,杀入敌军纵深之中!
泼韩五,你殊不知困兽犹斗之理否?
匪军的女元帅方百花所部虽败退,
然则,保护她的数千名兵将,能跟着她逃了这么远的路,没有像其他乌合之众的匪军那般扔下兵器投降,必然是敢战勇武之士。
你个泼韩五,却想以单人独骑一把大刀,来跟本将抢活捉匪军女元帅的军功?
正是痴心妄想啊!”
刘光世对方百花所部败军的分析,基本上是正确的。
现在,还有三千多名匪军保护着方百花撤退。他们都是被圣公方腊用“得天符牒、天佑圣公”等迷信言论,给洗脑最严重者。
他们之所以还如此忠心地保护着女元帅方百花撤退,就是因为被严重洗脑后的他们,错误地认为,按圣公所宣扬的,只要忠心于圣公;
那么,义军兵卒忠勇而战死者,灵魂飞升上天庭会当天兵;义军将领忠勇而战死者,灵魂飞升上天庭且当天将……
而且,女元帅方百花身边的数百名亲兵,皆是在数万名义军中挑选出的忠勇善战之士。
刘光世看到,韩世忠冲进了方百花残部大军之中,大刀挥舞处,敌军的血肉翻飞……
很快,骑在乌骓战马上的韩世忠,冲杀进了方百花所部败军的中心……
这会儿,刘光世真的急了!
他原本以为能看到泼韩五的笑话,万万没有想到,那泼韩五真的冲杀进了敌军的纵深之中,而且他还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按刘光世的猜想,或许这个泼韩五,真的能如其在西北对西夏军的近百次战斗中,虽然不惧生死地冲锋陷阵,但是,这个命硬的泼韩五不仅不会战死沙场,反而还立了无数战功。
刘光世真的不想看到,这回他父亲给铺好的路,让他去活捉匪军女元帅方百花的大军功,就这样被韩世忠给夺了去。
“冲啊!”
“杀啊!”
“吾等杀出一路血路……”
“追上韩将军……”
“吾等助韩将军,活捉匪军女元帅。”
此时,刘光世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大作,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被韩世忠因骑着乌骓快马而落下的他本部近百名西北军精锐骑兵,以及王渊借给韩世忠的二百名骑兵,他们正纵马挥刀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