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谎称授命于天,又得到天符牒,自称“圣公”。他以讨伐朱勔为号召,还要铲除大宋的所有贪官污吏,还给百姓一个清政廉明的太平盛世。
方腊与众壮士,共同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他们纷纷将空碗摔碎在地上。
这百余名的穷苦青壮农民,按圣公方腊的旨意,纷纷地拿起了平时劳作时的粪叉、锄头、柴刀等农具,冲向这村子的‘里正’方有常的家中……
方腊认为,之前造作局每次派官吏来村中,对他及村民们敲诈勒索、强取财物之时,必有里正方有常相陪。
其实,这村的里正方有常也没有办法,他怎么敢违抗自称是受皇命征收花石纲的造作局那些官吏们呢?
他方有常若是违抗,别说这里正当不成,而且他活都活不成了,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全家四十余口也会获罪。
因此,这村中里正方有常,造作局派到官吏征收花石纲时,他不得不陪同。
可是,方腊却不管这些,他除了本身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之外,他准备杀掉本村同族的里正方有常,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今日,方腊要以杀掉村中的里正方有常全家四十余口,不仅能为举事祭旗,为自己立威,还能把手下心怀二心的穷苦农民们,全都拴在他这一根绳子上共患难。
也就是。方腊让跟随他起义的这百余名穷苦农民们,手上全都沾有人命,把谋反的罪名做实了。
那么,他们再想脱离起义军,回家当农民过太平日子就绝对不可能了,官府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方腊和他的妹妹方百花,率领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里正’方有常家紧闭的大门前,堵在了大门口。
里正方有常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高高的院墙里面一共建了四间青砖红瓦的大房子,供全家男女老少四十多口人居住。
方腊手下的乱民们,叫嚣着让方有常出来谢罪。
方有常的家人听闻有那么的闹事者,堵在了自家的大门口后,他们吓得不敢打开院门……
方有常今年五十多岁,比方腊大十来岁,论辈份还是方腊的远房堂叔。
东南没有征收花石纲之前,方有常在这村里还算有威望。
但是,朝廷开始在东南设置造作局专门征收花石纲后,造作局的小吏也是经常来他们后改了名的七贤村里,强行让里正方有常带路,挨家挨户地敲诈勒索钱财和花石……
如此一来,全村人都恨透了里正方有常。
可是,里正方有常也没有办法,他也早就不想再干这得罪人的里正了。可是,官府不批准他辞职,还说若是他敢再提辞职之事,就按不配合当为赵官家办皇差的造作局,这可是抗圣旨不遵的灭族之罪……
因此,方有常不得不咬碎后槽牙,往一肚子里强咽,继续地干着这七贤村既受累又得罪村民的里正。
这时,方有常也在屋内听到了院外的喧嚣。
他问明了情况后,感觉可能就是村民们在漆园主方腊的带领之下,借着酒劲,来到他的院外,撒酒疯发泄着这几天被强征苛捐杂税、无偿劳役、被强征花石纲的不满罢了。
方有常本想着按方腊等众提出的要求,走出院门与这帮喝醉的村民们好好地解释一下他的苦衷……
可是,方有常被他的大儿子拦住,死活不让他走出大门,并告诉他们院墙之外的乱民很危险,绝不可以打开院门,更不可以出去见从小习武的方腊兄妹所带领的那些乱民……
方有常皱着眉头思虑少许后,道:“我儿,你可知咱们家的院墙不过一人高,院门不过两扇松木门。
即便为父不出去见方腊兄妹带来的百名余乱民,他们就不能跳墙壁和破院门而入吗?
故此,为父无论如何,也要出去见一见我这位方腊‘贤’侄了!
为父对方腊兄妹和乱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明为父也是受造作局官吏所迫,在征收赋税和派村民出徭役,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然后,我们散尽家财给方腊兄妹和乱民们,或许可保我一家老少四十余口人的性命。”
方有常言罢,毅然起身,推开屋门,向前院大步走去。
这时,他的大儿子手提两条木棒,跑着追上了他爹方有常,道:
“爹,你老拿条木棒防身吧!我这还有一条木棒,我手提木棒在您老身边保护您!”
“胡闹!”方有常呵斥道:“阿大,你都三十有三岁了,行事怎么不动脑子呢?”
“爹!”方阿大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解地问道:“我这不是想保护咱们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