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1 / 2)

果然开封知府亲自扫大街之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连赵祯都知晓了,第二天吴育便让赵祯召集去了。

这下子整个府衙都在此事了。

但下午吴育回来的时候,却是看着颇为高兴,召开会议道:“陛下对此事是支持的,让我们继续推进,如果效果可以,他可以督促其余部门跟上。”

这下子整个府衙都轰动了。

这事儿,有门!

原本佥判、曹官们只是被推着走,但官家都亲自了,顿时意识到是一个机会了。

下面的胥吏们听说了此事,知道上官已经重视了,于是也不用章衡鞭策了,一个个都行动了起来。

论做事,还得是胥吏们。

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这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开封知府常常换,佥判经常换,曹官不太换,胥吏扎根就不换。

几乎每个胥吏都有自己的基本盘,这一点章衡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所以他一开始虽然盯住的是知府佥判曹官,但最终着力点却是在胥吏这边。

章衡将整个汴京城画成块块,然后让胥吏们一人分一块,分散出去落实。

首先是对道路的管理,道路上不允许有马屎牛屎,不允许有明显的垃圾,这一点需要督促汴京城的街道司

街道司便是后世的环卫部门,他们负责对道路的维护以及卫生管理,但因为这个时代的观念问题,所以街道在章衡看来并不整洁,于是提出新标准是很有必要的。

街道司对开封衙门的指指点点并不太乐意,认为是浪费人力,章衡寻了手下几个专门监察的胥吏过去查了几次,街道司便屈服了,答应按照章衡的新标准来。

其次是商户门口卫生问题,开封衙门的提倡他们也并不太理会,甚至有人大放厥词,建议开封衙门不要再建议了,然后管理商户胥吏便上门了,商户们也变得老实起来。

最后是老百姓家门口的卫生,这则是得与底层的坊长协同管理。

宋朝坊制已经崩溃,但坊长制度依然存在,坊长在百姓心中依然还有权威,坊长每日巡逻,看到有百姓在门口堆放东西的,便要警告一番,然后还要百姓经常清扫一番。

如此一场从上层发起,然后利用基层的力量推动起来的运动轰轰烈的开展起来,汴京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净起来。

道路上的牲畜屎尿明显不见了,道路上干净了许多,商户门口也没有随处堆积的垃圾,百姓门口更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垃圾,看着是干净了许多。

这种变化府衙里的佥判曹官们也是纷纷称赞,但章衡却是知道,现在发动起来的这场运动才刚刚开始而已。

因为诸多配套设施还没有配套上,比如说厕所、垃圾桶、路灯、路边的绿化、堵塞的河流,这些才是真正的痼疾,这些基础设施若是不能建立起来,现在的卫生运动也不会维持太久的。…

只有让市民看到美丽的街道不忍心去破坏,这种整洁才可能真正持续下去。

但这与发动百姓清洁不同,这个是需要实打实投钱的,涉及到钱的事情,那难度便会变得很高。

开封府衙没有什么钱,其实不仅开封府衙没有什么钱,三司里也是没有什么钱,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拿出来投在这上面去,西北将士嗷嗷待哺,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所以章衡也没有将希望放在他们那里。

钱从哪里来?

这是府衙里所有大老爷们都在想的问题。

根据章衡提出来的计划,没有几十万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先不说别的,光是一个厕所,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先看看章衡对于公共厕所提出来的标准:

1以一里为服务半径设置1座公共厕所;

2且对一类、二类厕所的平均每厕位面积有规定,一类厕所需七步乘以七步大小,二类厕所由五步乘以五步大小;

3小解与大解需分开设置;

4男性女性皆需有独自的厕所。

5厕所需配化粪池,不能以只造成原始的旱厕。

之后还有诸多的条件约束,根据章衡的计算,每一个厕所的建设成本大约为两万钱,也就是说,一个公共厕所大约需要二十六贯钱的建设成本,而整个汴京城,需要建设4714座厕所,所以,这笔预算大约是……

“……大约是一十三万贯。”

章衡给出了具体的数字,令得吴育与其余佥判们一个个面露难色。

吴育苦笑道:“你知道开封府一年的赋税是多少么?”

章衡笑道:“下官当然知道,是4万贯左右。”

吴育双手一摊:“你一个厕所便要拿走开封府一年赋税的三分之一,你觉得可能么?”

章衡摇头道:“这只是小部分而已,绿化、疏通河道、垃圾桶布设、路灯布设、路桥铺设等,而且这些都要形成一个常态化的维护,这些都加起来,大约要一次性投入五十万贯,而且以后每年至少是二十万贯的常态化支出。”

吴育顿时觉得窒息,其他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吴育丧气道:“就这样吧,以后就搞卫生活动好了,稍微改善也是不错的,这些天我去上朝的时候,同僚们也纷纷在夸赞我们府衙这个事情干得好,整个京城都变得干净了许多,至于这什么基础设施的建设……随缘吧。”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

“是啊,这样就已经是很好了,现在我出门,也常常步行,觉得很是舒心,毕竟真的干净了许多,很好了很好了。”

章衡笑了起来:“就这么点困难就将你们给吓退了?”

“就这么点困难?”有一个佥判苦笑了起来,“章佥判年轻真好,五十万贯啊,三司使看了都得摇头!”

章衡笑道:“此事交予我来做就是了,不就是挣钱么,易事尔。”…

众人面面相觑。

会议便开到这程度了。

章衡也没有跟他们交代清楚,而是立即紧锣密鼓从仓场库务之中抽调精干人才,成立了一个煤场,成立了一个铸造场。

人才都是现成的,直接从各处仓场库务中调过来便是,物资也可以随时抽调,直接记账就行了,煤炭、生铁从矿冶务那边抽调,木材从抽木场那边借调,只用了半个月,煤场与铸造厂都轰隆着运转了起来。

铸造厂主要生产两样产品,一个是用来制作藕煤的打煤器,一个是藕煤炉,这两样后世的八零后应该都见过也使用过。

煤场接收了大批的打煤器,然后开始生产藕煤,而生产藕煤需要大量的泥土,章衡干脆出资向民众购买河道淤泥。

时值河道枯水期,流民虽然不知道煤场为什么要购买淤泥,但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挣钱的便是好买卖。

于是大批大批的流民纷纷下河道挖淤泥,有头脑灵活的,问清楚煤场的需求后,干脆组织起来大批流民,将某些小河道围起来,放干水,然后有组织的开挖淤泥,一时间各种淤塞的小河道都被挖得见了黄泥,淤泥都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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