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却是将章術的手推开,把脸凑过去,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看了一遍后,又仔细地端详,口中念念有词,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了。
折服作态顿时引起了吴育以及王拱辰的注意,他们原本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少年人做了些令得师长感觉有意思的事情。
就像是初为父母的人,总是觉得自家的孩子很厉害很优秀是一样的道理,但实际上所做的事情也就是一般而已。
但贾昌朝已经近乎失态了,贾昌朝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知道的,说他古板不太适合,但说他为人稳重端庄却是十分合理的,他们共事以来,从没有见过贾昌朝这么失态过。
于是王拱辰也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卷轴前面,这一看便是咦了一声。
吴育也跟着走过去,一看也是惊咦了一声。
再往下看,他又是咦又是呀的,章衡只觉得满耳朵都是“咿呀”的声音。
曽公亮脸上已经从得意换成了矜持。
卷轴再长,总有看完的时候。
贾昌朝看了第三遍之后,转过头来看向章衡,章衡顿时被吓了一跳。
贾昌朝的眼神很不对劲,痴迷之中带着狂热,他一个大步过来便紧紧抓住了章衡的手臂,大声道:“这些,真的都是你所作?!”
贾昌朝来势汹汹,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距离,与章衡靠得颇近,一张口带着酒肉香味的气味便奔袭而至,章衡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章衡硬着头皮道:“的确是小子作出来的,当时情景之下,小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写了,就怕有什么写得不对不好的地方……”
贾昌朝大笑道:“都好都好!写得太好了,老夫尤其喜欢你那首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好啊,写得真是太好了!……”
贾昌朝眼里竟是有了泪光点点。
吴育也是看完了,他对章衡是看了又看,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王拱辰满脸的惊叹。
吴育指着章衡对曽公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块珍宝的?”
曽公亮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好笑,心想这是老夫运气好啊,这小子不仅给送上了价值万贯的秘方,现在又给老夫脸上添光,可笑的是,老夫什么也没有做啊,哈哈哈哈哈!
但脸上却还是要矜持的,他谦虚道:“就是运气好而已。”
王拱辰惊叹道:“一天之内,连作二十四首诗词,有五六首至少都是传世之作,其余的也都是中上流水准,这已经不能光用才思敏捷来形容了,这是真正的祖师爷喂饭吃啊!曹植要是有他这本事,一步都得七首诗了吧?”
吴育凑过来跟章衡道:“诶,这气氛都烘托到这地步了,贤侄不作几首诗词应应景?”
章衡心道,来了。
对于作诗词之事,他当然是有所预料的,所以早就有所准备。
这个准备不是准备指准备多少诗词,而是要掌握好主动性,他得主动掌控话题,于是立即笑道:“前辈吩咐,小子自然要服从,小子今日登矾楼,看到矾楼之繁华,心中的确是有感,所以饮宴之时,的确是推敲了一首词,只是这词与酒宴气氛不太符合,不知道该不该说。”
贾昌朝笑道:“酒宴是欢乐的,你说不符合,那要么是哀伤的,要么是激愤的,要么就是不合时宜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要骂我们这几位宾客的,无妨,只要你的诗词足够好,就算是骂我们也无所谓,最好是能够将我们骂到青史留名,哈哈哈哈!”
吴育曽公亮王拱辰等人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
这好事去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