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除了来来往往的战船,就是凛凛的寒风。
接连几天,大家都很忙,甚至忙得连见面都是一种奢侈。
唐天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头大了几圈,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很多,首先要解决钱的问题。
虽说唐天早有了主意,但是,也要一步步来,想法纵然不错,也要大家买账才是王道,毕竟让别人真金白银地掏出来,就算是忽悠也得买把子力量。
每次回家,看着门外近百号人跪成一片,心里说是不堵哪是骗鬼呢。
他也真是佩服这帮老家伙,一个个地,看过半百,居然坚持了这么多天,真他酿的能熬。
唐天打消了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想法。
每次路过,习惯性地朝着他们看几眼,又朝着这群老家伙诡秘的笑笑。
显然老家伙们习惯了这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老家伙们也算是认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
言官死谏。
有朝以来,不缺这样的人物,只是宋朝以来,这样的人比蚊子都多,叫个读书都会死谏,把死誎当成一种荣耀。
唐天不由得看看旁边的几根栓马柱,杂木材质,失望了许多,有心让人换成石头的,这样也方便这帮老家伙用头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材实料。
周政道看着唐天瞥向中栓马桩,眉头拧在一起,尽管他的忠臣死谏理论玩得炉火纯青,很受用,也很有市场。
可是唐天并在乎这一套,难道他没有野心,不想称帝当王吗?
周政道疑惑地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死杠到底,不死杠就杠死。再说,现在有吃有喝,还有棉被火炉,比在家里差不了多少。
跪得累了,就坐一会,坐累了就再跪着。至于说北玲城的百姓,那不是他关心的事儿。
北玲城的百姓们,对于这帮老家伙的心思,自然是分成两派。有人认为,这些人不应该到唐天门前来胡闹,有这功夫,去船厂帮忙不香吗?非要这般无理取闹?这是捧着饭碗吃饭,拎勺子砸锅。
当然,也有人同情这些老家伙。
毕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苦戏演得到位,博得很多人的同情。想想这些老家伙,能在有生之年,还忠言逆耳,冒死进谏,绝对是大忠大孝之人,称他们是有担当、忠心为主之人。
这些民情民意,都是小仆派人暗中散播。
刚开始,小仆对主人的做法很是不解,主人为何不将舆论民情一边倒呢?煸动民众逼宫呢?
现在他懂了,两种舆情民情同时存在,让谁也不会想到,有人在背后操纵,典型的温水煮青蛙。
小仆不免在心中佩服主人,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主人的英明和狡猾,相对于唐天来说,总有点上不了台面,高下立见。
他也说不清楚,但是心里总有那种感觉。
小仆品味着过往发生的事情,总算动动脑子想想唐天所说的未来。
大家都有地种,做工还有工钱,还不用交租子,有饭吃,有房子住,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小仆有些羡慕,更多的是向往,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住所的方向走去。
回到住所时,比平日晚了一点时间,急急忙忙地跑到主人的住处。
一边殷勤地给主人续上一杯茶,知道主人等了许久了,然后开展汇报一天收集的情报,眼角的余光不忘记打量主人的神色。
主人还是依旧闭目养神般半躺着,经过化装的脸,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让仆人错误地相信,他就是一个老人。
“你说,他们要成立一个公司。”
主人听到仆人讲到“公司”一脸懵逼。不明白公司是什么东西,声音在公司两个字上重点停留一会,然后看着小仆。
“我也不太懂。”
小仆说过之后,见主人依旧平静,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
“听起来很复杂,不是一个人管事,好多人都管事,有点像钱庄,很多有钱人都可以入股,话事的人很多,大家说得都算。”
小仆一边观察主人的脸色,一边说得云里雾里。主要他也不太理解,毕竟是偷听,听得不三不四,只能尽量如实陈述,然后又盯着主人。
“多人管理,筹钱入股。”
主人毕竟是读书人,马上从杂乱的信息中整理出关键信息点。
“对,对,对,主人,你真是神了,没到现场,也知道他们讲什么?依我看,他们就是十个人,也不如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