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涯村。
落座山谷之中,山间树木参天,将村子隐蔽其中。一道小河弯弯曲曲绕过村子,倒有几分神山秀水的模样。
农田洼地,房屋如星盘散落,布落山间。村民三三两两,闲然自得,仿佛隐居世外之人。
质朴。纯真。热情。
这是唐天进村后的的第一感觉。
他不无感叹世外桃园的闲静,只是可惜不是花开的时节。
不对呀!
为何山外春花之季,这里却未见花开呢?
唐天正在疑惑之时,听到一个声音。
“你们都围着这里干什么?欠账还钱,天经地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是来要账的,不是来打架。”
一个青年男子,说不上漂亮,倒是有几分英俊,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院子中间,双手叉腰,高声的喊道。
“吴正,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上官青儿怒气冲冲地挤过人群,指着吴正的鼻子质问道。
吴正见到上官清儿,急忙睁大色眯眯的眼睛,看着上官清儿,笑嘻嘻地说道:“清儿,我也是听了家父的话,欠钱收帐,如果你没钱,可以等等,但是,不要再说明年呀。”
“明年就明年,地已经被你们家收去哪么多,还不够吗?”
“地是地,钱是钱。说多了也没用,还有你们,欠钱的都快去想办法,今年的牛你们不想租了吗?”
吴正一改嘴脸,用手指着围观的众人,历声吼道。
“吴家小生,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喷我一脸口水,做人要讲究点。”
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拂着洁白长须,一副尊者的样子质问道。
“呦,八爷爷,您也在呢,真是对不住,刚刚口气大了点,不过呢,欠帐还钱?要不您帮着把钱还了。”
八爷爷听说还钱,一时无语,转身退后了几步,眼皮看天问地,胸前气得起起伏伏。
吴正看着八爷爷退后的样子,更是得意。
这个老不死,有本事就还钱,没钱少在这装爷。
噢,对。他不用装,本身就是八爷爷,但是现在钱爷爷最管用,老子有钱也去捐个官当当…………。
“欠多少钱,这些够不够。”
唐天太熟悉这样的狗血剧情,挤出人群,站在吴正面,看着这个叫吴正的男子,把一袋子银子扔在地上,一脸玩笑,冷冷地说道。
“用不了哪么多,唐大哥。”
上官青儿看着唐天丢在地上的一袋银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够了!够了!“
吴正抱着银子,打量着个子不高的唐天,表情中充满无视。
“吴正,才欠你两吊钱,你把多的银子都拿过来。”
“别想了,都问够不够。”
吴正没有理会上官青儿,狠狠地盯着唐天,接着说道:”你小子等着,今天看在银子的份上,走着瞧。“
不等唐天话,吴正接着又说道。
“小子,别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窦家涯姓吴,里长是我爹,这里我说得算,你最好老实点。”
我去!
里长,原来就是村长的儿子,看来村长的儿子古往今来就没有好东西。
唐天没有接吴正的话,依旧笑笑地说道:“钱拿到了吗?”
“拿到了,又怎么样!”
“还不快滚,再不走我就把钱收回来了,你小子一个子也没有。”
“你小子,别这么狂,有你后悔的时候。”
吴正感觉这袋银子不少,不可能让这个小子把钱拿回去,转身走了。
“不行,你把钱留下。”
上官姑娘指着远去的吴正,不依不饶地喊道。
……………………
大家伙随着吴正的消失,尽数散去。只留下唐天,不安地坐在客厅。
“唐大哥,不能这么便宜吴正,那可是好多钱。”上官清儿低头整理着皮货,一副埋怨地说道。
“放心吧,到时会拿回来,搞不好会翻倍。”
唐天依旧笑呵呵地看着上官姑娘,心里盘算着,怎么上官清儿一副大侠又清高的样子,家里缺钱,也不从金人身上取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得了吧,吴正是什么人,吴家是什么人,能不报复我们就不错了,你还是小心点吧,吴家权势大着呢?”
就是个村长的儿子,走着瞧。
他没把上官清儿的话放在心上,看着客厅中间挂着一首王勃的“腾王阁序”。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唐天最喜欢的一句诗,就是这副书法与陈旧的木屋及不相称。
“谢谢小生,听清儿说,小生叫唐天。”
一个老者缓缓走来,衣着欠钱似的普通,声音却是响亮。
唐天急忙站起身,答道:“老人家,我要感谢上官姑娘的救命之恩,要是没有她,我还有命吗?”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唐天。
唐天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只能很尴尬地坐下。
早已养成习惯地把脚放在凳角之上,又慢慢放下来,极力地装得一本正经地端正地坐着。
“爷爷,我出去两天,大家都开始忙着犁地,是不是准备耕种了。”
“上官姑娘,我可以帮你去犁地耕田的,这个我可以的。”
唐天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见缝插针地接过话来,重点强调他会耕田,生怕上官清儿怀疑他不会耕田。
上官清儿总算是偷偷瞟了一眼唐天,对着爷爷说道:“爷爷,我们先到地里看看。”
唐天如释重负地跟着上官清儿来到山间的开阔地,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上官清儿的爷爷,这么紧张,整得跟见家长似的。
种地,不是吹牛,他还真得会。
他后世生在北方,大体知道北方多种麦子,看着眼前的开阔地问道:“上官姑娘,好大的一片地,你们家有多少!”
“一亩平地,一分坡地,还一分山地。”
“多少,这么少?”
“这有什么,我们家不算是村里最少的,有的人家连地都没有,以前我们家里地很多,后来家里人丁少了,也没有人打理,吴家就找了些明目,占了很多地。”
上官清儿说得自然,仿佛总来没把地当回事的样子。
“这么少的地,你们怎么生活。”
“别想这么多,村里人都是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