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沉坐在凳子上视线稍低,盯着他滞讷片刻。
可能是他时隔多年突然出现在眼前,穿着纯黑特警服显得一身正气很有安全感的深刻形象一下全然占据大脑,也可能是被安淮情洗脑了,她动唇,柔声道:“谢谢……警察叔叔。”
江从:“……”
黎星沉起身,他下意识也跟着起身,伸手去扶,但看她能站稳且没什么事,手在空中一僵,又收了回来。
这时,安淮情站起来郑重地对他鞠了一个大躬,“谢谢警察叔叔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包扎伤口。”
黎星沉对她的行为愣了一下,然后好像失去了单独思考的能力,魔怔地跟着安淮情朝他鞠躬,复述安淮情的话。
“……”,江从无言几秒,官方地回答道:“不用谢,我们的职责。”
他看着女人白皙柔静的脸,顿了顿,终是补充道:“不用喊叔。”
安淮情:“好的警察叔叔。”
“……”
一些刻在dna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后面江从等人并无多留,搜救基本完成后还有其他的安全巡视排查工作,并且要做好预防余震再次发生的准备。
黎星沉腿伤不严重,但也不能不加注意把它变严重,于是待在帐篷里休息,安淮情在耳边叽叽喳喳,一直在说江从。
她心不在焉,思绪早不知道飘哪儿了。
这些年,她并不是对江从一无所知。
恰恰相反。
他复读了,转了理,北鹤市那一届的理科状元,考进了北鹤警察大学,开学就入了伍,一去好几年,期间腾丰集团的事也可能是他着手调查的,再后来从了警。
黎星沉都知道。因为想知道。
部队严格,那几年他和谁都没联系,直到退伍工作后,他们再次有了可以联系的交叉点。
肖佳二本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城工作,她实现了当娱乐记者的八卦梦,尽管这工作和她想的不一样吧。因为在同一城市,黎星沉和她便来往的多起来。
她男朋友,绝对想不到——周正。
浪子回头了,只能说,缘是个很妙的东西,永远猜不到命运的下一步,你会和谁纠葛在一起。
周正曾经明示暗示地告诉过她,江从的联系方式没变,也就是说,恢复联系简单到不过就是编辑个短信拨个电话的事。
但她没有。
那串手机号码依然尘封在手机里。
她想,她大概是在赌气。
不是赌气这么多年他不来找她不来联系她。
不是赌气这么多年自己没有释怀过去。
而是赌气,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忘掉他的打算呢。
不是没有人追过她,大学时期,硕博时期都有,各种类型。
让她印象最深的是在大三的时候,有个追她的学弟,品学兼优,外貌出众,家庭优等,深大所有女生的白马王子,且进退有度。
黎星沉能说他不好吗?不能。
人家很优秀。
可是,江从已经嵌入她的生命里了。
无可取代。
她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无论这辈子有多久。
所以当他真真切切又站到自己眼前的时候,积压的思念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像止不住的藤蔓,蔓延她全身,把她缠住。
黎星沉觉得她快要被某种东西淹没,呼吸都是艰难的。
这种感觉浓烈到,她不得不承认,原来过去的每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夜,她都被困在回忆里。
被困在,满是他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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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线上考试了,所以今晚就一章,害,明天上午还有考试,枯萎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