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尼娜。”游击队战士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尤利娅,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呕吐。
“拿着,打扫战场不能没有一幅好手套,可不能像我一样。”尤利娅看着尼娜那因为从乌萨斯北方雪原飘过来的冷风而冻红的手,缓缓递过来一幅战术手套,“这也是从尸体上拿的——别在意,以后我们都得用死人剩下的东西。”
“以后来找我吧,我在二连最外面的一圈营地,绕一圈不论怎样都能找到我。”看着尼娜愣在当场,尤利娅平静的向她挥手告别。然后,走向了又一个新的尸体……
“这就是去村里收债的头?”在安排完瓦西里观察东边山脚下乌萨斯军营的图林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惊恐和懵逼的米德维尔:他现在被五花大绑在他趁乱急中生智躲藏的那棵树干上,吓得浑身哆嗦,早已没有了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的威风。
“没错,我们找到他时,他吓得缩成一团,甚至尿了裤子,跟三岁小孩似的。”一名游击队弩手一边向图林汇报情况,一边向这个外强中干的中尉报以蔑视。
“好……好汉,饶……命……啊!我……我……只是……来,收……收……钱……”
“没问你这个。”看着这个外强中干的怂包蛋,图林一脸嫌弃的打断了这家伙的话,“你们军营里一共多少兵力,说个大概就行。”
“二……二百人,好……汉……这些,都……都是我哥负责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一提到自己的那位哥哥,米德维尔就好像是通了电的死青蛙一样抽搐个不停。
正在这时,山谷下的嘈杂声和喧哗声迅速传到了山顶,这也意味着,那些有苦难言的民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他们发泄的对象。
……
“我们帮你们杀了那帮横行霸道的纠察队,而你们却在对我们恶言相向!”面对刚才面对纠察队还唯唯诺诺现在却群情激奋的村民,格里米实在忍不住自己长期维稳所积累的怨气,朝着包围他们的村民怒吼起来。
“呸!感染者和纠察队没一个好东西!”老头子安德克也按耐不住自己多年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所带来的怒火,“乌萨斯纠察队夺走了我的儿子,感染者烧毁了我的房屋,拿走了我唯一的一点积蓄!要不是谢格诺夫老弟一直接济我,我恐怕是要饿死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啊!”那个拿着锄头的青年听到安德克的话后激动的满脸泪水,“要不是我爹感染了那该死的矿石病,也不会被那帮纠察队拉出家门,就没回来;要不是你们这个会放火感染者烧了我们的村子,我哥也不会被烧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大伙,能听我老头子说句话吗?”可能是看到与游击队陷入僵局的父老乡亲,可能是发现了能让村子转危为安的机遇,谢格诺夫村长拦在了村民与游击队之间,“大伙的不满与难过,我都懂!但,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可以过冬的粮食了,我看这些感染者还可以交流,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村长,你总把别人想的太好了……”那个腮帮子又鼓又红的胖商人见村长要和感染者协商,无奈的摇头叹息,“上回你和那个拄个奇形怪状拐杖的那个小个子谈判,差点被他杀了为他那所谓的胜利助兴,当时我差点吓尿了,要不是那个冷酷到有点吓人的弩手拦住了那个小个子,说不准,咱们都得死在那个破地方……”
“格里米,大家,怎么都这么生气,发生了什么?”话正说着,图林带着一个传令兵赶到了现场,看到了与游击队战士同样生气的村民和拦在两队人之间的村长谢格诺夫,立刻明白了一切。
“中间的那位老人家,你是村长?”
看到腰佩利刃,英姿飒爽的图林,村长愣了一下,随后他便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挽救村庄的机会。
“是的,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这只感染者部队的指挥官,我的部队没有与村民起流血冲突吧?”
“没有,我们这里的父老乡亲都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坎坷,难免有些失落与痛苦,望您谅解。”
“没关系,彼此彼此。”面对有些紧张的村长,图林平静的握了握村长缓缓伸出的手,“您有什么事尽管谈,不用这么紧张。”
……
“事情就是这样……”在村长家,谢格诺夫一边抽着乌萨斯当地的旱烟,一边有些难过的讲述着村里民众的难处,“纠察队和感染者,这是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绕开的心结啊……”
“原来如此,正好我们也和纠察队有笔账要算。”图林听了村民们的悲惨往事之后脸上阴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这忙我帮定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尽管说,能满足我老头子一定给您满足。”
“我要三样东西:第一,我需要您让村民砍伐一些木材,尽量要那种大概1米左右的树木,还要附带一些修理工具。对了,村长您这里有地图吗?”图林一遍说出自己的要求,一边在纸上麻利的写写画画,在得到了地图存在的肯定回答后,图林提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我需要这里到移动城市米希维再到伦高米格勒的地图,要尽量精确。”
“前两个都没问题,那第三个……”
“第三,过桥后我们要向西去米希维,能不能帮我们隐藏一下行踪?”在问这个问题时,图林停止了写写画画,抬起头直视村长的眼睛,村长见图林突然抬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没,没问题……”
……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们的行踪啊?”在半山腰上,还没等图林说完她在村长家里的所见所闻,格里米激动的满脸通红,“我们本来就一直被敌军追杀,现在怎么你……”
“我的大小姐,听我说完嘛!不要那么着急。”图林一边表示自己的歉意一边环顾四周,等到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始娓娓道来,“这个村长,根本靠不住:他能在村民都反对感染者的时候去劝我们与村民之间的架,这说明什么?”
“他深得村民信任?”听到这里,格里米有些疑惑不解。
“也对,但不是关键点:他们知道,村长能帮他们抒发他们无法发泄的怨气,谋取他们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利益。”图林一边告诉格里米事情真相,一边懒洋洋的背靠大树,“你想想,他为什么跟我们谈判,不就是因为我们好说话的同时腰里还别着把刀吗?”
“可是刀也有大小,我们是小刀,来追捕我们的乌萨斯军队是大刀,追捕我们的乌萨斯边防军来到这个村子,而身为一个偏僻小村的村长,他居然有如此精确且面积如此广大的地图,在人人精致利己的情况下还能抽烟住二层小楼,这种人你跟我说他没有什么手段我是不相信的;到时候,那个村长肯定会派村民观察我们的行军方向,因为他明白,乌萨斯的边防军肯定会来此地巡逻,看到一个被摧毁的乌萨斯军营,还有一地的尸体……”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格里米长出一口气,“告诉他们我们前进的假方向,如果他们讲诚信那最好;如果他们不讲诚信也无妨。”
“放心,我也不傻,要不然能活那么久还能指挥你们吗?”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图林和格里米相视一笑。
……
“米德格姆上尉,我们找到了您的弟弟米德维尔的尸体。”面对老部下的汇报,米德格姆的鼻子抽动了一下,眼神里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悲伤,“米德维尔中尉的外套裤子不翼而飞,身体收到多处撞击,应该是逃跑时不慎滚下山坡……”
“下去吧……”米德格姆摆了摆手,等到老部下离开后,他径直走向右手边的刀架。
那里有一把来自东国武士的佩刀,在阔别战场5年后,这回,它将再次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