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下旬,首都政变发生的同一时刻。
乌萨斯西南部接壤莱塔尼亚的平原地带里,泥岩正带着她仅有不过千人的小队,面临乌萨斯足足两个旅共7人的追杀。
“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对整天整夜的杀戮已经厌倦的乌萨斯老兵侧过头来问一个年迈的志愿兵,“追这么点感染者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你没看到那个穿铠甲的黑大个?这家伙一抬手就是一个石巨人!再说了,蚊子腿也是肉。咱们这破地根本没有多少战功,好不容易有一个,这还不快抢?”
从老兵不停的喘气和他满腹的牢骚来看,这个老志愿兵十分疲倦,并且,他对这种只求辛苦不求章法的追击而非常不满。
“这些靠祖上军功的混账贵族,只知道打击溃战,看着满山遍野逃跑的感染者哈哈大笑,但是,他们却连最基本的迂回包抄都不会。结果,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毫无章法的的追杀方式,泥岩和她的小队才得以在上千人的围堵下逃出生天。
不过,泥岩并没有因为逃出乌萨斯的国境线而从此放松警惕。
毕竟,虽然那个对感染者极其残忍的巫王已经死去,但双子女皇并没有彻底改变那些嗜血的莱塔尼亚高塔贵族用感染者作为标靶和施术单元的习惯。
更何况,她们无力,也无心改变令人窒息的现状。
“没想到巫王死后已有数十年,他的狂热追随者用来提升源石技艺的高塔还是屹立在莱塔尼亚的各个角落。”
和这位绰号“厨子”的萨卡兹一样,泥岩看到那宛如叹息之墙一般的高塔,也不禁发出了她自己的感慨:
“没错,虽然君王在不断轮换更迭,但对感染者的压迫,却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啊。”
正在这时,一小队在边境巡逻的莱塔尼亚士兵发现了泥岩小队,不过因为地形太过平坦宽广的原因,泥岩和她的部下也发现了他们。
“快撤!”那名巡逻小队的队长看到对面有足足近一千人,而自己仅有不到几十个人,当机立断决定逃跑报信。
“磐石,拦住我的敌人!”
正当几十个莱塔尼亚士兵想要逃之夭夭,只见泥岩抬手一挥,两个高如铁塔一般的岩石人瞬间出现在巡逻小队的后方,彻底阻断了他们通风报信的去路。
“快跑,怪……啊!”
那群莱塔尼亚士兵看到自己面前出现如此恐怖的怪物顿时惊慌失措,毕竟相对于经常斗法的高塔术士,他们就是一帮用来填线的炮灰,根本没有面对这种怪物的心理准备。
很快,那些跑不出去的莱塔尼亚士兵,全部被岩石人锤成了肉饼,就算侥幸跑路的,也被泥岩小队成员追上去就是一顿好打,没有一个跑回去报信的。
……
同样,也在九月下旬。
在乌萨斯首都圣骏堡的金雄鹰大街上,乌萨斯帝国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庆祝瑞文赛特成功镇压政变,问鼎乌萨斯的权力巅峰。
阅兵盛况出奇:整个圣骏堡市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底层民众,都走上街头,朝着频频向民众挥手的瑞文赛特热烈欢呼。
此刻,贪婪的贵族找到了保证自己阶级利益的代表。
好战的军人获得了一个能为自己创造军功,让自己建功立业的统帅。
急于开阔市场的商人找到了一个能为自己源源不断提供资金的大金主。
普通民众得到了一个带领自己奋力拼搏、与命运抗争的精神支柱与领袖。
只有感染者,受到了相比之前更严重的迫害,再也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瑞文赛特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几乎所有人拍手称快,只有感染者受难受苦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没有解决泰拉世界的苦难,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泰拉世界的苦难。
命运扬起的尘埃并没有彻底散去,而时代还会因为一场近乎于最后一搏的反抗而发出一声叹息。
经历了全程大搜捕的整合运动从者团分部,只剩下分队长安克希鲁、狙击手阿诺夫、维修工奥维克。
在得知副队长的亚诺娜的死讯后,安克希鲁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但立即制定了刺杀瑞文赛特的计划。
毕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他们没有任何悲伤的余暇,只有抗争人生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