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人入府(1 / 2)

苗疆重地,祭司台

苗族天狼坛。

苗人的祭坛,全部由巨大石块筑成,雄伟高大中自带着一丝粗犷古拙。祭坛前面是个平台,平整的用长方形的大石条铺砌而成,相当平坦。平台后头,就是祭坛所在。

两根巨大的石柱,高高竖立在祭坛前面,一眼望去,怕不有十丈之高,而且这石柱周身看不到一丝裂痕,竟是完整的一整块巨石所雕刻而成。

石门之上,垂挂着猛兽骨骼做成的装饰,周围石壁之上,到处涂抹着鲜红的血液,以此象徵着祭祀祖先的虔诚。从黑暗中望去,这里的一切都分外狰狞。

不过对孤鸣一族来说,这里是最神圣的地方,巨大的石室之中,空空荡荡,只有最里面,燃烧着一团火焰,在阴暗中显得特别醒目。

昏暗寂静的殿堂深处,偌大的石室中,却只有两道身影分立祭坛上下。台下中年神情肃穆,身披灰白皮草,虎目顾盼间不怒自威,正是颢穹孤鸣。

苗王狼眼紧盯台上老者,深锁白眉传达出别样心思。

顺其视线望去,但见台上背影看去很是苍老而佝偻,默默坐在火焰前方,仿佛是在冥想,又仿佛沉默。

时间在灵火摇曳间匆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独坐老者率先有了动作。眸微抬,惯看人世变幻的幽深瞳孔倒映出普天星象,心中术算不停。

敏锐察觉时机将至,苗疆大祭司左手衣袂轻扬,化出一方古朴绢帛,上绘九宫八卦。琅珰声响过后,但见数枚铜钱勾勒图上奇门。

伴着最后一枚铜板入局,竟演成一幅周天二十八宿图,千变万化,深邃浩瀚。伴着绢上星海排布,内衬太极图也起了变化,阴阳浑一倏开日月轮转,牵引一点星力落入阵式。

璀璨流光垂下,恰巧映在弧弦之上,生机注入,图中符文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蝌蚪四散。

小巧身姿游于天外星海,捕捉着翼、轸的星光,沿袭着奎、娄的轨迹,拨乱角、亢、氐、房,又旋身一摆,四溅水花冲散牛斗……

黑影游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章法,隐隐拱卫着当中阴阳鱼。目睹古铜转动,带着异样节奏,生出一股莫名吸引力。老者明了大势已成,左手五指箕张,定住眼下异彩。

阴阳阵映照天机,星宿图演绎河洛。

祭司台上,惊现三光并世之景。

与此同时,大祭司空余右手指捻法决,精纯术力遁入虚空。仿佛与其相呼应一般,苗族圣火前一杆玄异法杖起了变化。

法杖通体银蓝,上端形似金刚杵,四面刻画宝相庄严,千叶以下梵莲倒悬、含苞欲绽,再下只见修长莲茎撑持,似要托举无边汪洋。

伴随老者手中灵光变幻,法杖浮空,依循莫名节律旋转不停。少顷,大祭司眼中精光一现,掌中法印顿现,而后权杖重重坠地,陷地三寸,勾连磅礴地气。

天时既至,地脉已连,尚缺人力配合。心知机不可失,大祭司霍得起身,踏斗布罡,心入天无之境,体察光阴流变。

三才合流编织扁舟一叶,承载魂灵步入春秋百载。

一瞬间,脑中光景已全然不同,大祭司只感眼前星辰存在了千万年,若沧老到无欲无情的古神,冷眼世间万物,任沧海桑田,山河变换,依然亘古流转,永不停下脚步。

倏然,星辰变得灵动,热切,激扬,彼此相撞,次第爆绽,异彩流光美轮美奂,似是要舍弃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生命,换取一瞬间的璀璨。

迷人绚景丝毫动摇不了老者意志,大祭司心思把定,眼中立现如霞慧芒。

点落九宫·神游八极·法开心眼

心眼倏张,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大祭司灵台清明,深远眸光落在浩瀚星海当中。漫天斗宿入目,仍是无二的杂乱难解,却在落入心湖的刹那,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变、重组,化作一道道深奥图文。

个中玄妙,纵是以学识渊博著称的苗疆大祭司,亦难以尽数理清。不过这并不妨碍其现今强记图文,之后细细参详。心念既动,仿佛自然而然的,时光剪影深深烙在卜者识海。

大势既占,接下来应当一观医天子其人。苗王先前嘱托在心,卜者未敢轻放,星空之上但见虚幻身影再动,大祭司脑中六爻变转不休,眼前景致登时一改……

台下王者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自从大祭司开始占卜后,周身气机变得愈发晦涩难明,竟给人一种将时光留住,停滞不前的怪异感觉。

天狼坛上三光好似昙花一现,随后再转沉寂,仿佛一切未曾发生。祭司台上,唯见火光熊熊,将火焰前方那个人的身影,照射的忽明忽暗。

蓦得,卜者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形一晃,魂灵复归,尽管头疼欲裂,大祭司还是勉力撑持术法,灵息涌动间,顺利撤去四周阵式,随后瘫软在地。

察觉结界散去,颢穹孤鸣闪身来到祭坛之上。只见瘫倒在地的大祭司虽面如金纸,雄掌按肩,浑厚真气调理下属经脉,沉声道:“国师,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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