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雷院的几位领导来我们空飞班例行视察工作,结果大发雷霆,当晚就紧急召开“保苗”会议,强调空飞学员要保持眼睛视力正常的重要性。不过才几个月,我们班上已经有好多个同学出现了视力下降的问题,包括我和丽丽在内,后来教官带我们去武汉视防中心检查,医生说我们视力下降得厉害,这是因为用眼过度或用眼不卫生所致,叮嘱我们以后特别注意用眼卫生,克服不良用眼习惯,并为我们几个人进行了矫正和配镜。其他眼睛好的同学也专门配了阅读镜,提醒我们书写作业时,必须戴上阅读镜。
两位教官更是任劳任怨,天天提醒我们用眼5分钟就要休息1分钟,还要我们经常做些远眺训练。比如让我们站在红楼一楼,远眺1米以外的孔子像旁的绿树,全神贯注的凝视25秒,辨认草叶或树叶的轮廓,接着让我们把左手掌略抬高于眼睛前方,逐一从头到尾看清掌纹,大约5秒;看完掌纹后再次凝视远方的草地或树叶25秒,然后再看掌纹。当然眼保健操也是跑不掉的,我们坐在自习室里温书时,常常固定的时间内,教官便打开音响播放眼保健操的特定音乐,我们只好放下笔,两眼自然闭合,然后抬起手依次按摩眼睛周围的穴位。
孙洋的视力特别好,她一点不用担心,只是我的视力下降得非常厉害。唉,我是有苦说不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高一以来,我的学科基本都保持初中的水准,唯有数学让我第一次感到有些吃力。要知道我以前可是“数学王子”。
教我们数学的是一位朴素、寡言的女老师,姓汤。怎么说呢?她不爱讲话,她的教学方式我也不太能接受。她站在讲台上,常常就是拿着书照本宣科,也不管我们听没听懂,从来也不和我们互动,就是自顾在那一章一章的飞快地讲着,然后留下一堆作业,让我们自己消化。起先,我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是问了几个同学,他们都没有听懂,于是我打电话给妈妈,结果妈妈却说如果老师不行,那为什么班上有一个同学每次数学都考13+,一定是我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因为离开家,没她管我了,我自己就放松了学习,还说我们这里是省示范高中,师资一定是最好的,肯定是我自己不用功,我气得挂断了电话。
唉,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怀疑自己不够刻苦。每晚11:,寝室的灯统一拉闸后,我仍然会打开节能灯学到一两左右。就是为了啃数学,这样匆匆数日,用眼过度,视力才下降得厉害。可是,我拼命地学数学,效果并不明显,这不接连两次月考,我的成绩虽然屈居班级第二,但数学还是拉了后腿,15分的卷纸,我才考18分,晚上我趴在桌上发呆,非常沮丧。
“镇泽,是不是因为这次月考,你的第一名被陈瑞抢了,你不开心了。”孙洋见我闷闷不乐,放下笔望着我,说道。
“也不是,主要我感觉数学学得好吃力。”我叹气道。
“唉呀,数学我也学得很吃力呀,好多都听不懂。不过上次雷院的干事都说了,咱们的学习一般就行了,最首要的是要把视力要保持好。”牛美美手上拿着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顾右盼。
“你别臭美了,咱们现在是航空学员,清一色的素颜,清一色的短发,谁和谁都长得差不多,有什么好照的?”牛丽丽抢过姐姐牛美美的镜子,放进抽屉里,又对我说道:“上次查视力时我也下降了,最近我早早睡下,视力好像好些了。”
“我也觉得这个汤老师有些问题,哪有这样讲卷纸的,一套卷纸二十多道题,她十分钟就讲完了,也不管我们懂不懂,完全像走个形式,完成任务。”孙洋站在阳台里,看看红楼外漆黑的夜,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直以来,我以为是我自己学习能力差,不敢说,原来你们数学课也是在混呀?”美美格格地笑起来。
“是不是我们太愚钝了,汤老师可是x校研究生毕业的!”丽丽说。
“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我们不够努力吧,我温书了。”我草草结束了谈话,把自己扔在三角函数的迷雾里。
今天中午两点钟,我正捧着书和下楼准备和同学一起去教室。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楼走上来。
“妈妈,你怎么来了?”妈妈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穿着蓝色的羊绒大衣在楼梯拐角处,和我们一个对碰。
“阿姨好!”
“阿姨好!”
“同学好。”
“泽泽,你先去上学,我在寝室等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