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九月的天空,太阳炙烤着大地,依然很热。我和几个插班生走进五(9班教室,班主任赵老师站在讲台上忙着给大家发新书,挥手让我们自行坐在后面。我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沮丧地走出学校大门。
都怪妈妈不好,非要把我转到这所学校来上学。这可是妈妈说的5强--市实验小学呀,新学第一天,连个介绍都没有。我背着书包踢着一粒石头子,百无聊奈地向前走着。
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嗨,你也住在这边。”一个矮个男生追上我。“嗯,我住在购物公园,你是?”“我是龙子林,你个子这么高,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就坐你在后面位置。”他憨憨地笑了笑。“我成绩很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啊,当然愿意!”我口是心非地说道,心里不免有一些失望。我是插班生,现在有一个人主动想和我做朋友。算了,总比一个人孤单的好。
要多和成绩好的同学一起玩!大人们总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想问问他们:比你孩子成绩好的同学人家的妈妈也会这样说,那他们的孩子怎么会和你们的孩子玩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虽然我的妈妈很开明,她就从不说这样的话,但能我感觉得到,当我和成绩好的孩子一起玩时,她分明要高兴些。
从这一天起,龙子林就像我的影子一样,甩都甩不掉。早上他会早早来到我家楼下悄悄地等我,放学也总跟着我。他皮肤很白,眼睛又圆又大,要不是脸上的肉肉太多,他其实长得还算不错,当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帅。我们9班一共有54人,没有老师记得我这个插班生的名字。老师上课提问时,我把手举得高高的。有时不点我,有时会点我。只是每次老师都这样说:“后面那位同学你说?”“这位同学真棒,全答对了。”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我没有名字吗?真是的,都半个月了,他们还叫不出我的名字。我闷闷不乐,妈妈就会说:“豆角呀,这学期你们一个班就转来七个插班生,老师们又不是只代一个班的课,怎么能马上认识你,马上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好好学习,多给老师一点时间吧!”……
这天数学进行一次小测验。胡老师一进教室,就兴高采烈地说起来。“同学们,这次数学测验,年级第一名在我们班,在我们班呀,她就是镇泽同学。”教室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谁是镇泽?”有些同学在交头接耳,有些朝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胡老师笑容满面走到我的身边,把卷纸发给我。不就是一次测验吗?至于吗?我不以为然,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原来那个学校一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也许就不会这么奇怪了。我冷漠地注视这一切,最后还是站起来向胡老师鞠了个躬。
放学时龙子林又追上了我。“没想到你成绩那么好,你以后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你在说什么?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不然我就和你绝交。”我生气脱下书包甩到他胸前。“好好,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他赶紧抱着我的书包,喘着粗气,乐颠颠地跟着我。“你考了多少分?”“我,我……”他脸涨得通红。“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呀。”“谢谢,我很笨的!”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会到了我家楼下,我邀请他上去和我一起做会作业。他终于把那份皱巴巴的卷纸拿出来了,55分。我简单看了下,他基础真是太差了。我耐心地给他讲了两道题,他就跑了。他怕我的妈妈要回来,并且要我保密不要把他学习的事告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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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岁前一直住在家公(外公的家里,在那边的东门小学快乐地读完了四年级。因为五年级有外语,家公不能辅导我,就三番五次跟我妈打电话下命令,她才从深圳辞职回来的。妈妈带着我把我们久置不住的小家整理打扫干净,还把我养在家公家的那三只巴西小乌龟也带回了,又去市场买了几盆花放在阳台里,我们的小家顿时有了一丝生气。不过妈妈做的饭实在是太糟糕,这是我对她唯一的遗憾。我常常怀念家公做的苕粉肉、葱油饼,家家(外婆做的南瓜肉沫汤、红枣银耳羹,那美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我真是不明白勤劳能干的他们,怎么会生出这样五谷不分的女儿。我宁可在学校旁边的小吃店吃点东东,也不太愿意吃妈妈做的黑暗料理。但是她是我的妈妈呀,如果她辛苦做的东西我不吃上几口,她难免就要生气。
有一次放学后,我和龙子林忍不住嘴馋,吃了一些零食。结果一回到家,妈妈见我嘴巴油光光的,就伸长脖子来闻我的嘴,马上断定我吃了火腿肠和糯米粑。老天呀,她鼻子那么灵,应该去缉毒大队工作。明明是她的菜做得不好,现在却有理由说我是在外面吃饱了才吃不下饭。她威胁着要克扣我的零用钱,我只好说早上没吃饱,肚子饿才吃的零食。后来我又硬着头皮把那碗难吃的饭吃完,又夸她的菜做得比上次好,她才暂且放过我。从这以后,我每次回家进门之前,都要下意识用纸巾把嘴擦干净,消灭好罪证,以免被妈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