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刚开始。还会死更多人,很多很多。
看到元军大将们的得意之色,李洛也暗自鄙夷。哼,你们以为日国真是软柿子么?后面有你们受的。等到九州的精锐日军汇集起来,你们牙口再好也吞不下去。
李洛打定主意不会随着元军主力攻打严阵以待的海边石墙,那是白白消耗自己的兵力。
要打,就让忻都和金方庆去打。他区区一个四品护军虞候,不参合。
至于率军离开,到一边看戏的理由,他早就想好了。
对马岛是元军征日的物资中转站,本来是应该分兵把守的。但是,之前军议的时候,忻都却拒绝分兵守卫对马岛。
忻都的理由是,日军不会分宝贵的兵力再来对马岛。就算来了,兵力也不会多,元军随时能再夺回来。
金方庆劝道:“大帅,这对马岛可用来囤积国内后续军需,随时补充前方,怎能不守呢?”
忻都冷笑道:“日人的军需,就是大元勇士的军需,我们带的军需已经足够了。就算不够,日人也有。”
高丽将领面面相觑,却没有再劝。
李洛当然更不会劝。就是想劝,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蒙古军队打仗,不是一向如此么?他们不断缴获敌人的军需,对什么粮草运输压根不在意。这因粮于敌的战术,也使得他们机动性极强,对后勤的依赖很低。
只要有人的地方,蒙古军队就不怕没有吃的。
元军在对马岛修整了两日,让战马狠狠吃了一通青草,就起航南下,抛下已经成为鬼蜮的对马岛。
六月九日,元军攻占壹岐岛。
壹岐岛更小,人口和兵力更少。仅仅半天,就被元军屠戮一口。
攻占壹岐,意味着元军已经打到日国大门口了。隔着几十里的壹岐海峡,就是九州本土。
但是,元军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停留在壹岐岛。因为,按照既定战略,东路军要在壹岐岛等候江南军,两军会师之后,再攻打九州大宰府。
按照计划,江南军再过几日就要来了。
可只有李洛知道,江南军一时半会根本来不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江南军要到七月才能前来会师。
接下来,等的心急的忻都,会率领东路军单独攻打九州沿海,结果在海边石墙下碰的头破血流,硬是无法登陆,飘在海上近一个月之久。
等到江南军姗姗来迟,两军会合之后,仍然拿海边石堡没有办法。元军迟迟无法上岸,根本发挥不了骑兵集团的优势。
就这么耗到八月一日,却好死不死的等到了飓风。
所以,为了不当炮灰,李洛必须要率部单干了。
晚上,高丽大营军议结束之后,李洛单独留了下来,他要说服金光庆。
“上洛公,晚辈有一言,不吐不快,请上洛公指点。”没有其他将领在场,李洛直接称呼拉近关系的“上洛公”。
金方庆淡淡说道:“你说来听听。”
李洛肃然说道:“我军如此威势,日军必定不堪一击。只是,晚辈以为,九州之南,可能会有日军水师抄我军后路。倘若日军水师占领对马,切断我军与国内的联系,那将如何?”
金方庆一听,不由重视起李洛说的可能。
日军九州的水师并不弱,可是到现在为止,并未发现日国水师。谁能肯定日国水师没有抄元军后路的打算?
虽然忻都轻视后勤补给,但不意味着金方庆也轻视后勤补给。尤其是海战,倘若一时半会无法登陆,物资耗尽,而补给海路又被掐断,那大军就危险了。
可是,忻都拒绝分兵把守对马岛,让金方庆也很无奈。不守卫对马岛,日军水师更容易掐断后勤补给。
“你继续说下去。”金方庆道。
李洛皱眉说道:“忻都大帅不在意海路补给,想必是觉得能很快攻上九州。可万一日军防守严密,迟迟无法登陆,物资得不到补充,又将如何?所以,晚辈认为,对马非守不可啊。”
金方庆不由点头,对马岛的重要,他岂能不知?要是被日军水师绕到后面占了对马岛,而元军一时登不上九州,那就大大不妙了。
只是,忻都才是统帅,又刚愎自用,他拒绝占领对马,金方庆也反驳不了。
李洛有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只可咱们高丽人关起门来说,晚辈可不敢传到蒙古将领耳中。上洛公,倘若日军水师占领对马,不顾九州,而是来一出围魏救赵的战术,攻打我高丽如何是好?”
金方庆悚然一惊。
李洛说的,不是没可能出现啊。
如今高丽水师精锐尽出,马步兵精锐也一半东征,无论是沿海还是国内,兵力都很空虚。倘若日国水师来一出围魏救赵,攻打高丽怎么办?
以日人的做派,哪怕是出于报复,也可能这么干。
那么,对马岛就更要守!不要要守,兵力还不能少。
李洛能想到这些,说明他不是草包,而且也关心高丽。
到底是高丽人啊,不像蒙古人,完全不管高丽死活。
“李洛,你可愿意守卫对马?”金方庆突然问道。他觉得,李洛还算靠谱的,麾下兵力也不算少,守卫对马,应该行。
再说,金方庆也不想李洛在九州冒险,万一他战死,自己不好和姻亲李氏交代,甚至王后都会心生不快。
李洛不光是李签侄儿,也是“后党”啊。
那就干脆调他到后方,守卫对马,防范日国水师,总比在九州打登陆战安全。
“我?”李洛一脸惊讶,随即苦笑道:“上洛公有命,晚辈自然遵命。只是,只是还需要说服忻都大帅啊。”
金方庆笑道:“这有何难?老夫乃高丽军主帅,以搜寻牵制日国水师为名,调你离开主力大营就是。你自率兵返回对马岛,忻都大帅哪里知道你一个四品虞候,竟然去了对马?”
李洛“恍然大悟”,拱手笑道:“果然是姜是老的辣,上洛公妙计啊,晚辈服了。”
金方庆淡然道:“这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敷衍之策,算的甚么妙计,忒也好笑。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夫下一道军令,让你搜寻日国水师踪迹。你这就准备率队返航吧。”
“李洛遵命!”李洛对金方庆行礼,然后满脸关切的说道:“上洛公年事已高,还要鞍马劳顿征讨日国,请上洛公千万保重啊。晚辈还想…聆听上洛公教诲呢。”
金方庆抚须微笑:“小子自去罢!勿效儿女态也。”
“是。”李洛弯腰恭敬的领命退出。
等到李洛的背影消失,金方庆才微微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聪明倒是聪明,可终究滑头了些,有些贪生怕死了。这小心眼啊,呵呵。”
李洛出了金方庆的大帐,立刻就挺直了腰板,嘴角浮起微笑。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洛回到自己的营帐,第一时间就聚集众将,准备上船起航。
刚给众将传达完命令,金方庆的军令就到了。调遣李洛所部出海巡查,搜寻牵制日军水师,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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